第十一章第1/2段
对她放手,很难。
然死命拽着,又如何舍得她空付一生?
惠羽贤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紧搂他的腰。「我等你。」
「明年开春,为兄怕是要失约,无法同贤弟『双修』了。」
「我等你!」
凌渊然忽地不语。
他不说话,她心如刀割般疼痛,知他面对之事必然万分无常、凶险难测,才让一向从容邀定的他推敲无果,急于安排她的事。
但她的路,她自个儿选,选得不好也与人无关系。
「兄长是想对我说出『别等』二字是吗?你真能说出口吗?你要敢这么说,我……我也不会乖乖听话!你当初要我别跑,别轻易转身就走,此时却要轻易舍了我?凌渊然我告诉你,我不准你再丢弃我。」
她头皮一紧,发丝被他拽住。
她顺势侧过脸,吐露威胁言语的唇儿立时遭封吻。
心火狂窜,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改而揽住他的肩,她用力回吻,发狠般吮碾他的泪水滑莅,滋味既苦又甜。
耳鬟厮磨、相濡以沫着,许久许久后,他抵着她的唇角终是道——
「那就五年为期吧……五年后我若还不醒,贤弟也莫要再等。」
【第十四章】
五年为期?
惠羽贤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她应了吗?抑或仍然不管不顾,热意要等?
彷佛在一阵混乱迷茫中,心思与神识荡远了,再次醒来,是真的清醒,她不在那个幻阵中,也不在烟雾密林中那座洞窟里,甚至已不在南蛮地界。
她醒来在一间摆设间雅、令她有些熟悉的房室中。
有一面大大窗栏,低栏处是金粉般灿烂的天光,明明是隆冬时分,敞开大窗却无丝毫寒意,因她所在的地方是苍海连峰的谷中山腹之内,所有的天光、云彩或雪色皆是穿透山壁上的晶石洒荡进来,山腹外尽管白雪皑皑,寒风刺骨,山腹内却是另一番暖色光景。
她被带回苍海连峰,与阁主大人一起。
醒来后才从凌氏三位老祖宗口中得知,她当时伤得可不轻,除体内有余毒未清,阁主大人与虫族族后最后短兵相接时,强强相碰,那太过强大的气劲已非她能抵抗或承接的,致使五脏六腑与内息皆有损。
她不知,在幻宗老祖们的眼里,她「金贵」的程度堪比阁主大人,老人家是绝对不容她有损,才会令乘清阁马队将她一并带回来,为她驱毒诊治。
她在回到苍海连峰后的第三日清醒过来,毒素尽驱,内伤亦有好转。
醒来后最想见的自然是阁主大人,但无法得见。
幻宗老祖们说,当日在洞窟中,凌渊然以自身锁住虫族毒胆,他们三人则是联手将他的神识困锁,先拘在一个安全所在,再由他徐徐内观,从内到外、由心外到血肉,一点一滴化掉那股惊天之毒。
旁人能帮的有限,须靠他自己步步挣扎,方能寸寸解脱。
他如今被自家老祖宗安置在山腹中的晶石瓮室,状态宛若闭关入定,战场在心,在虚无缥缈的意志中,在气的运行与吞吐里。
哪天晶石瓮室被人从里边打开,即是他得胜归来。
如若没有,他与那股活化近妖的虫族毒胆便一直困在里边,相互消耗,直至同归于尽之期。
在老祖宗的默许下,惠羽贤在山腹深处的晶石瓮室前守了好几天。
知道是进不去,也不可踏进的,却觉得与阁主大人相隔一道厚厚的晶石板门,浮荡的心绪如下重锚,终能稳心下来。
她练起「激浊引清诀」,以为……也许自个儿造出个他所熟悉的气场,能引他来与她气息,从内到外、由心外到血肉,一点一滴化掉那股惊天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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