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2段
他隐约觉得,这位苏家姑娘像也把他当成自家人那样管着。
他真的没有太多感觉,真的没有。
没有拘束,也不觉得难受,她若要管,全由她,他没有异议。
许是心绪放松,肌理亦跟着放松,她揉捏的力道忽沉,酸软加重,令他不自觉发出闷哼。
「弄疼你了?」苏仰娴陡然抬头,把他的伤指捧在手心都怕捧坏了似的,动都不敢动。
「疼。」其实算不上疼,他却顺口这么说。为何要这样?他懒得想。
「是我没拿捏好,对不住,我……我会再小心些。」她表情懊恼,是看到他眉峰由紧变松,还徐徐吐息,她也才跟着吁出一口气。
这边,雍绍白试着动了动受伤的两指,动到伤处之因,疼痛乍然涌现,他这一次倒连吭都没吭半声,而疼归疼,两指已能做出较大的动作。
「慢慢来,你别急,已有显着进步了不是吗?还得让指骨自个儿慢慢长好、慢慢愈合。」苏仰娴张大双眸,来来回回望着他的手和脸。
她挨在他腿边,两人离得甚近,每次望向他,那两丸乌溜溜的瞳仁都能倒映出他的影。
他伤处的筋骨被薰洗得暖烘烘,姑娘家的瓜子脸也连带被薰洗得红通通。
「真脏。」他嗓声轻哑。
苏仰娴愣仼,见他目光在她脸上,想着此时自己的脸容必然一塌糊凃,被呛人的药烟薰冼得涕泗纵横,擦都来不及擦,能干净到哪里去。
「我、我……对不起,我檫好了再帮你揉捏,是我没留意。」她连忙腾出一手,从怀里掏出素帕擦拭脸蛋,尤其双眼和鼻下,拭过又拭,肤泽磨得更红。
「真脏,不是在说你。」等到她擦好脸蛋,他突然这么说。
「啊?」苏仰娴不懂了,却见他眼神轻掠,幽幽看向她身后。
她身后能有什么?不就收置在楼堂里的那十块玉石?
啊!等等,她好像懂了,他说「真脏」的意思是……
她循着他的目光回首,开切成十块的镇宅玉石皆未去皮,这两个多月来,他指上尽管带伤,不能动手治玉,在她辅助下却已完全抓出阴阳玉脉的走向,重新稳下玉石中玉灵。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他这一股东风,无奈还得再忍,忍耐的同时,他必然在脑海中磨过无数次,以心观玉,一回再一回,而凭他的能耐,即使尚未去皮,也必然能从十块玉石的切面看出玉料本身。
脏。这行话指的是玉料中颜色不好的杂质杂色。
真脏。他是在说那十块玉石。
恍然大悟,她调回头再次望着他,不禁扬笑——
「确实颇脏,那也自然得很,毕竟是从湖底冒出的巨块玉石,越是巨大的玉料,杂质杂色难免就多了,只要事先除净,或利用俏色,把脏的部分治成独特图案,以短为利,巧妙加以利用,要达到浑然一体的效果并非难事。」
「嗯,好厉害。」雍绍白颔首。
被称赞了吗?还是被他这样的治玉大家所称赞!
苏仰娴心脏怦怦跳,耳根发烫,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也、也没什么的,说的这些都是行里人皆懂的事,哪里是厉害了?」
「厉害,不是在说你。」男人慢条斯理。「厉害,说的是雍某自己。」
「唔……」苏仰娴一时间无语。
&em; 恍然大悟,她调回头再次望着他,不禁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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