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第二十三章第1/2段
卧坐榻上的雍大爷望着姑娘家消失的方向,望着望着,人都已然不见,他脑袋瓜里似想起何事,一张俊气横生的面庞竟冒出团团红泽。
尤其是耳根到颊面的部分,两坨火红也实在太过明显,完全不知他一个大男人无端端地在害羞些什么……
那一日,天将亮未亮的清晨,由袁大成的人手安排马车,将雍绍白偷偷从「清晏馆」后院小门接出,马车和马夫自然与江北雍家无半点儿关系,而元叔和双青则将底下一小批人马分散四布在外头的街角巷弄暗中保护,一路护着马车返回西大街雍家别业。
雍绍白上错马车被劫走一事,到此解除危机。
危机是解除了,但说不上「了结」,至少对苏仰娴而言,该了结的还没了结,作恶之人若没得到该得的惩罚,这一口气如何咽下?
苦恼的是,碍于种种脸面问题,还不能大大方方上三法司衙门击鼓递状,告那南天宣氏的不肖子弟一入京就强抢民女……呃,不,是暗劫俊男。
对方手中本扣着一张「天王牌」,未料这张牌不甘被欺、被利用,拼命逃了。
苏仰娴内心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那一夜雍家家主落难进到「清晏馆」,如今一丁半点的传闻也无,宛若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
持续不痛快的,也仅剩她自个儿的感觉,觉得无法罚恶,觉得那晚被下药的雍大爷先是让她心疼不已,清醒后的他却又让她心田里的小花垂头丧气了一回。
垂头丧气啊……
然而老天还是挺关照她的,竟在这样的时候,将恶人直直送到她面前。
「你说那座『翡翠卧牛』不真,还说是咱们南天流派的底下人转手卖给你的,那座『翡翠卧牛』呢?拿出来瞧瞧啊!让咱们家的琮大公子过了目,是真是假他说了算,哪轮得到什么王八羔子在这儿胡扯瞎编!」
东大街上,何老板的古玩行里,今儿个苏但娴再次应何老板之请,过来店里他掌眼一批新进的小玉件,才窝在柜台后的小仓库里一件件品赏,前头来客说话却越来越不客气,声量高扬,穿透过两道垂帘清楚传进她耳中。
以为是何老板在买卖时与客人发生龃龉,原也与她无关,但「翡翠卧牛」一词忽然进到耳中,她不禁一怔。
那是她之前帮何老板瞧过的物件,莫非横生了什么风波?
外边声音再次传进,是何老板好声好气在答话——
「那座『翡翠卧牛』确实几可乱真,小老儿怕自个儿掌不住眼,特意请人帮忙,那人相玉和监玉的功夫十分了得,东大街上无人能出其右,那东西一确定是件伪的,但好在雕功细致,恰有顾客想入手,小老儿遂认赔卖出,算起来还亏损将近七十两……」
「所以现下是在怪罪咱南天流派害你蒙受损失了?」
「没、没——不是的,话怎说成这样了?误会啊!」何老板发急。
「明明是你说南天流派出的东西不真,上门要你把证物拿出来,你拿不出,还不认污蔑之事,临了却说是一场误会,您老儿了得啊。」存心没事找事,胡乱攀扯。「拿不出那座『卧牛』,那好啊,当初谁掌的眼,揪他出来面对!」
此一时际,柜台后,那幕葫芦百绣纹的帘子后头探出一只小广袖,撩开——
「这位小哥想来早饭吃得甚饱,一来就嚷嚷,何老板养在后院的那只大黄狗阿福,吠起人来都没你响亮,你可了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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