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第1/2段
磨磨蹭蹭正要核算第五个月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惊慌的脚步声。
蕙心一把撩开门帘喊道:「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个差役说要拿人。」
杨萱心里「咯噔」一声,却见程峪「腾」地起身,幽深的目光在杨萱面上扫了扫,「不用慌,我去看看。」
当先走出门外。
杨萱整整衣衫紧跟着出去。
院子里站着四个身穿皂衫手提杀威棒的差役,还有个穿着青色棉袄的年轻妇人。
是杨芷!
看到杨萱,杨芷几乎要疯了,伸手指着她便喊:「就是她,除了她再没别人。她写信约我相公在光岳楼见面,肯定就是她给我相公下了毒……可怜我相公,本来打算开春要科考的……就这么抛下我跟刚出生的孩子。我真是命苦啊!」
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着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难受!
萧砺她见过,彼时他还是个百户,每月没多少俸禄。
杨芷一直以为杨萱只是勉强维持个温饱,先前夏怀宁的信是送到椿树胡同,因为吃了闭门羹,后来才打听到搬回老屋了。
可杨芷也没觉得杨萱能滋润到哪里去。
没想到今天一看,房舍簇新,奴仆成群,尤其春桃,头上竟然敢戴金簪。
她的金簪都被夏太太搜刮走了,只能戴支不值钱的银簪。
相比之下,杨萱就是天上的云,而她则是地上的泥。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杨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杨萱看得却是目瞪口呆。
她做梦都没想到往常端庄大方的杨芷,把市井妇人这套撒泼耍赖的本领学得如此溜到。
心里不由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正感慨时,差役近前喝道:「你就是杨二?老实点儿,跟我们往衙门走一趟。」
「慢!」程峪喝住他,「你们凭什么拿人?」
差役看到程峪的官服,语气和缓了些,拱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夏举人昨日于午正三刻亡故于家中,经查验,乃误食乌头粉中毒而死。苦主诉说夏举人与该女相约光岳楼,回来后便腹痛不止浑身紫绀,吾等去光岳楼提取了证物,死者所用茶壶茶盅内均有乌头粉。」
程峪讥刺道:「既是在光岳楼中毒,缘何不质问酒楼掌柜伙计,却来此处拿人?」
「大人,」差役续道:「昨天下午已搜检了光岳楼,并未发现乌头粉……酒楼伙计指证,夏举人确实约了名年轻姑娘相会,两人曾发生争执,姑娘先行离开,夏举人怒气冲冲的追出来。彼时,脸色便有些难看。另外苦主主张书信一封,落款确实署名‘杨’字。知府大人特遣我等捉拿一干人犯归案,公堂对质!」
程峪听罢,侧头看向杨萱,「杨姑娘昨天上午可是跟夏举人在光岳楼相约?」
杨萱摇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我去瑞和祥买布了。」
「那,可有人证?」
杨萱指指春桃,「我的丫鬟跟我一起去的,还有赶车的车夫。」
差役道:「他们是你家下人,听命于你,不可为证。」
杨萱想一想,「昨天买了不少布,都堆在西厢房,这可能作为证物?」
「这哪能行?」差役讥笑道:「谁知道你是几时买的?」
程峪温声道:「杨姑娘既然去过瑞和祥,瑞和祥的伙计可以做为人证,如果伙计能认出杨姑娘,是否就可以脱罪了?」
差役不太敢拿主意,犹豫着说:「我觉得大致应该差不多,得看知府老爷如何审理。」
上午可是跟夏举人在光岳楼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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