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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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阵子练习,杨萱已经找到了以前的感觉,可平常弹琴总是收着不敢露出真技艺,今天趁辛氏与杨修文等人都不在,正儿八经拿出本事来弹奏几曲。

  她先弹了最近常练的《风入松》,再弹《佩兰》,最后是已经滚瓜烂熟的《流水》。

  曲子的旋律刚刚响起,杨萱深吸口气,双眼微微阖上,左手按弦,右手自有主张地弹拨开来,而前世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闪现在脑海里——泼辣蛮横的夏太太、恬不知耻的夏怀宁、轻浮浅薄的夏怀茹,还有手指强劲有力堪比钳子的张嬷嬷。

  琴声清越又带着无限的悲凉与哀伤,随风飘过院墙飘进了清梧院。

  夏怀宁正与杨桐谈论明年的童生试,听到琴声,脸色立刻变了。

  府学里的先生曾经告诉过他,琴跟字是相通的,世间没有两个人的字体一模一样,也没有两个人的琴声是一模一样。

  有些人按弦重,有的按弦轻,有的用指腹按,有的用指侧按,发出来的琴声各自不同。

  而且,即便是同样的曲子,个人理解不同,琴意也不一样。

  夏怀宁听过好几人弹过《流水》,琴声要么空灵要么悠扬,只有一个人会弹出寂寥弹出忧伤。

  那便是前世的杨萱。

  是独自躲在屋里守孝的杨萱……

  前世,杨萱经历过生离死别,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郁郁寡欢。

  这一世,杨萱才刚十一,杨家还不曾灭门,她没有理由会这样的落寞孤苦。

  除非……除非杨萱也是重活一世,带着前生的记忆。

  夏怀宁强压下心头激荡,佯作无意地问杨桐,「谁在弹琴?师母还是师妹?」

  「是二妹妹,母亲带大妹妹出门了,」杨桐凝神听了会儿琴声,笑道:「二妹妹苦苦练了好几天,琴艺果真大有长进,难怪你错认是母亲。」

  夏怀宁道:「我听先生说,琴声通心语,我听着好像有悲苦之音,二姑娘最近遇到难处了?」

  杨桐失笑,「没有的事儿,她这年纪能有什么为难之事,每天就只看看书写写字……可能是因为最近被禁足在家觉得烦闷。」

  夏怀宁奇道:「为什么禁足?」

  杨桐本就不太明白个中理由,且其中牵连到辛媛更没法跟夏怀宁说,便随意道:「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母亲将她拘在家里练练字。」

  夏怀宁见套不出话,转而又道:「阿桐近些时候对我越发见外了,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寻了些新样子的纸笺,你竟是不肯收?」

  说得是杨萱生辰,夏怀宁又让长福送来一匣子纸。

  这次杨桐坚辞不受,也没有在杨萱面前提。

  听夏怀宁提到此事,杨桐面色有些赧然,「我对纸笺并无多大兴趣,收了也是白放着。二妹妹那边,母亲说年纪已经大了,不能再随意收外人的东西。说起来只是纸笔,又过了明路,传出去却不好听。」

  夏怀宁「哼」一声,「阿桐果然是将我当外人。」

  杨桐忙道:「怎么会?若真当你是外人,也就不跟你说这些了,或者只管收了你的礼,弃之不用,然后随便还点笔墨等物回礼。」

  夏怀宁笑一声,「好吧,你我两人本就不用作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也不必勉强,往后我也不费心了。对了,我还有一句话问你,说出来阿桐千万别怪我唐突。」

  杨桐奇怪地问:「什么话?」

  夏怀宁道:「之前我在门口遇到过二姑娘一次,她待我极是冷淡,还有上次那个范诚也在,二姑娘也是爱答不理的,我是想知道她对我是否有所误会,还是说我当真得罪过她。她待别人应该不像待我那般冷淡吧。」

  杨桐暗忖,杨萱对夏怀宁的确没有好印象,但又不便直言相告,便解释道:「二妹妹平常甚少出门,何曾见过别人,就算范外人的东西。说起来只是纸笔,又过了明路,传出去却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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