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2段
他自信童生试是囊中取物,可能不能考中举人却没有十分的把握。
所以也就听取杨修文的建议,打算二月考了童生试之后,等上三年再考乡试。
而此时,夏怀宁正在家里被夏太太骂的灰头土脸……
「你这个败家东西,就两盆破花,摆着看的玩意,没几天就谢了,花了足足十两银子。十两啊,买成米咱家能吃半年,买成柴咱家能烧半年。白花花的银子啊,疼得娘心口难受。你说你个兔崽子,你个败家子,隆福寺现成的梅花还开着,再掐两枝送过去不行吗,不照样能看?福顺斋的点心,才三五文一斤,又好吃又体面,十两银子,足够天天买点心了。你说,是不是姓杨的勒索你,咱不要这个师父,不跟着他读了!」
夏太太啰里啰唆说个没完,开始夏怀宁还忍耐着,听到最后觉得不对劲儿,没好气地说:「娘,跟先生没关系,先生可从来没说过要东西,连束修都没收。」
夏太太声音愈加尖利,「他没要,你献什么殷勤,是觉得咱家银子多得花不完?宁哥儿,你得气死我,可怜你爹死得早,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养大。有了好吃的不舍得吃,先紧着你吃,有了好喝的不舍得喝,先紧着你喝。你这翅膀还没硬,都已经扎煞开毛了。」
一盆茶花三两银子,一盆金桔四两银子,加上来回雇的马车钱,足足花出去十两。
夏怀茹本来站在旁边瞧热闹,听到夏太太念叨这几句,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笑倒好,立刻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夏太太两手叉腰,唾沫星子乱飞,「你以为跟你没关系是不是,养你这么大,费了我多少米多少布,赶紧去把嫁妆绣出来,你要是绣不出来,我没得闲钱给你置办。」
夏怀茹立刻垮下脸,「孙家不是给了一百两银子?」
「银子你就别惦记了,一分一毫你都带不走,那是留着我娶儿媳妇的。」
夏怀茹咬咬唇,不甚情愿地出去了,一路走着想起来夏太太的话,又大笑,「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养大,敢情怀宁是这么长大的?」
而夏太太怨气仍未出尽,那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
夏怀宁淡淡道:「娘,您别说了,您的生养之恩我都记着,往后您也记个帐,但凡我花的一两一钱银子,将来我都会三倍五倍地还给您。」
神情清清冷冷的,像是看个陌生人。
夏太太突然就失了底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跟我算计那么清楚,你小时候我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你说能折算成多少银子?」
一边哭一边骂。
夏怀宁冷眼瞧着,只觉得从心里往外透着凉。
人跟人的差别真是大。
为什么他就不能有辛氏这般知书达理温柔可亲的母亲?
他进出杨家许多次,辛氏从不曾这般哭闹,甚至也不曾高声说过话,更没有斤斤计较着他送的点心多少钱,送的月饼多少钱。
他来来回回送这许多东西,只除了这次的花木值钱之外,其余都没有花费什么。
而杨修文却帮他甚多,每次都仔细修改批阅他的文章,还告诉他如何破题承题,怎样起股束股。
杨修文在翰林院任职,认识许多名士大儒,而科考的出题人以及阅卷人往往都会是他们。
杨修文帮他分析大儒们的风格和喜好,可能会出那方面的考题。
而这些,就是捧着银子也不一定能知道的内幕消息。
杨修文这般待他,他花点心思孝敬师父师母又怎么了?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