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05.25]第2/2段
她知道母亲这是怨她,她总觉得是她害死了她爹,毕竟她爹若不是为了替她找奇药,也不会趁着出门去西南替皇上办事时,竟弯去了西南的深山大林寻药,结果不知怎地就染了怪病,被送回京没多久就归天了。
「母亲这几年的想法越发钻进牛角尖里头了,骆氏若是真要使坏,不是已经说服了母亲,便是将母亲瞒了个滴水不漏,以她的手段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此时去找母亲,她未必能信。」
再说了,她也从来没指望她那个糊涂的亲娘能为她做什么,打从大姊被设计失了名声丢了婚事,就算明知其中有蹊跷,但娘亲却在骆景福的花言巧语下,得过且过的不去查出真相,直接放弃了大姊,任由大姊带着污名低嫁时,她就知道她的娘亲在某些想法上已经陷入魔怔了,尽管她屡次出口相劝,可她娘却也因此越发不待见她。
「别打扰母亲了,她身子也不好,一向多思多忧,更何况将来嫂嫂也是要与她送终之人,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云浅浅淡淡的说道。
不是她不在意亲娘,只是方才骆景福既然敢那样毫不遮掩的威胁,只怕早就在母亲面前做足了功夫,如今她再去讲什么,母亲只会觉得她与嫂子不对盘又多疑,哪里能够改变什么?她不愿做这样的白工!
更何况这几年她也觉得累了,即使她一心为了云家,可是在母亲的不谅解、兄长的不长进和嫂子的敌视中,她真的觉得心烦。她身子不好,能够再活几年又有谁能够知道,在这一刻,她突然真的很想过一段清静的日子。
「姑娘……」望着浑身散发出一股疲累的云浅浅,苏嬷嬷终于还是妥协了,其实她也心疼自家的姑娘啊!「好吧,老婆子这一生终究是要跟着姑娘的,但凡只要嬷嬷还有一口气在,自也不会容人欺辱姑娘,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本来的劝言全成了豪气万丈的誓言,那护犊子的模样让云浅浅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原本渐凉的心也被一道暖流滑过。
是啊,她还有苏嬷嬷,还有紫苏呢!云家容不下她,她走便是了。
这么一想,原本沉重哀伤的心思便淡了不少,转头又能兴致勃勃的与苏嬷嬷细说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横放在小几上的古琴,只不过平素优美的曲调如今硬生生被弹成了生硬冷然,蓦地,让人觉得刺耳的琴音倏地停止,殷骥骁望着方才被他摊开的信笺,语气如冰地轻喃道:「出息了啊!」
原本看着就有些恐怖的脸庞,再加上此刻浑身散发岀来的森冷气息,活脱脱就是一个阎王模样,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触怒他,所以伺候他的下人早就很有眼色的有多远跑多远。
偏偏谭悦之是他的贴身护卫,向来与他形影不离,所以就算心里也很想脚底抹油,但他却一步也不敢动,只好低头看着自个儿的鞋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回那些讯息传回来时,主子不是心情大好,便是大坏,而且坏的时候居多,这几年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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