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七章第2/2段
如今难得赵澈给了这样好的机会,她就像一团干燥太久的棉团,恨不能瞬时将所有学问全数装进脑中,很快就入了迷。
待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捂着僵到发苦疼的后脖颈抬起头,才惊见有位身着重碧锦袍的白净少年环臂倚在门畔,一脸兴味地望着自己。
陌生少年生得斯文俊秀,狭长眼尾含了点和善笑意。
没人知道,因早前被拐的经历,如今徐静书对这种狭长眼形的人自带三分惊惧。她心下顿生恐慌,脑中像断了根弦,「嗡」地一声。
猛然站起连退数步,直到脚后跟抵住墙面退无可退,她才偷偷咽着口水,目光锁紧对方的一举一动。她想开口问话,喉咙里却像被吸饱水的棉花堵住,酸涩生疼,发不出声。
她古怪的反应叫那少年公子也是一愣,片刻后才定神站直,客气执礼:「在下段玉山,惊扰表小姐了。」
徐静书回过神,悄悄踮起脚尖打量他身后——
门外立着位郡王府侍女。
她暗暗吐出胸中浊气,一点点放松绷紧的双肩与脊背。既侍女没有拦,想来他的身份就是真的吧?
「玉山公子……哦不是,玉山夫子安好,」她勉强挤出笑,学着他方才的模样还礼,垂下小脸轻道,「我看书入了神,一时没留心,失礼了。」
段玉山噙笑颔首,和气调侃:「确是入神。原以为要等到晌午,表小姐才会抬头呢。」
侍女奉上热茶后便退了出去,仍在门外候着。
按常理,先前该是侍女向徐静书通禀,再替她与段玉山做引荐。可段玉山是赵澈陪读,两人交情亲厚,他自来出入长信郡王府熟门熟路,全不当自己是外人,不大拘束繁缛礼节。
他来时见徐静书埋首书册,便起了玩心不让侍女出声,站在门畔无声打量,就等着看徐静书几时才能发现自己的到来。
看徐静书似乎被他吓得不轻,他虽不明缘由,却也没再胡闹,走过来与她对桌而坐,像模像样担起「夫子」职责。
既受赵澈委托前来指点功课,段玉山也无虚礼过场,目光淡淡扫过徐静书面前摊开的书册,开门见山。
「这册书是表小姐自己挑的?」
他神色端肃起来,倒真有几分严师架势。徐静书莫名敬畏,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眼睫轻垂不敢直视:「是。」
她疑心选错了书册,胸腔里顿时蹿出只小兔儿,慌里慌张擂起鼓来。
「这本《训蒙骈句》,从前学过?」
「没有的,今日初次翻看,」徐静书赶忙摇头,愈发忐忑,「其中有些字还不认识。」
段玉山蹙眉,以指节轻叩桌面:「方才瞧表小姐一目十行的架势,仿佛是倒背如流的模样。原来竟只走马观花,敷衍而已?」
他年岁也不过十四,平素在旁的事上性子随和亲切。
可段家以治学严谨着称,出过的学士、大儒不知凡几,家风濡染下,他对「读书」这件事不但自律,还惯于「律人」,这也是赵澈请他来指点徐静书的原因之一。
在段玉山看来,方才小家伙专注入迷的架势在她这年纪实属难得,原以为是个沉得下心求知的踏实孩子,却没料到只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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