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章第2/2段
「谁要摸你个萝卜丁的脸,净胡说八道,」他单手支着发烫的侧脸,漫不经心小口咬着那尚有点温热的芝麻糖箔脆,含混哼哼,「还跟我‘男女有别’起来?」
呵,一个「笑得甜滋滋,两眼儿弯得跟糖饼烙的小月亮似的」、小没良心的萝卜丁。
让你男女有别!再不管你了。哼哼。
冬季长休结束后回到书院,一连三日,徐静书都觉得浑身发毛,后脖颈冷嗖嗖的。
「你很冷?」曾莉扭脸看着她缩脖子的动作,疑惑又关切。
此刻夕阳还未落山,两人正在相携前往书院藏书阁的路上。
徐静书摇摇头,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看:「不知怎么回事,总觉的这几日好像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小小声声,活像被惊到的小动物。
「有吗?」曾莉瞪圆眼睛,学着她那样压低声量,小心翼翼回头瞧了瞧,「没、没见着什么奇怪的人啊……」
两人惊疑不定地进了藏书阁,上了二楼后,嘀嘀咕咕合计一番,牵着手碎步急急进了跑马回廊尽头的那间房,借着林立书架的掩护,藏到了离门口不远的墙角处。
两人肩抵肩蹲在墙角等了好半晌,见并没有人跟进来,这才放下心来。
「呼,没事没事,」徐静书发觉自己腿麻了,索性就在那里席地而坐,「许是我这几天没睡好,恍惚了。」
曾莉倒也没笑话她,与她面对面就地坐下,扭头以目光逡巡手边的书架,口中不无关切地问道:「那也是。我瞧你眼下有点发青,每天夜里都读书到很晚吗?」
她俩并没有住在同一间学舍,所以曾莉不知她夜读是到几时的。
「其实也没有很晚,有人从前叮嘱过我,说若是睡得不够就会长不高,所以我总是在子时之前就躺下的,」徐静书抿了抿唇,两颊浮起可疑淡绯,「我只是最近有些……多梦。」
说到这个,曾莉非常能感同身受,立刻抱头哀嚎:「啊就是!整夜做梦真的很讨厌,醒来后感觉比一夜没睡还累!我总是梦到自己在今年底大考时交白卷!有几次我吓醒坐起来喝口水接着睡,眼睛一闭,就看到那白卷又回我手上了!」
她家里的情形是供不起她再投考国子学的,这最后一年的学业完成后,她就得面临谋职之事,今年的考绩将是她谋职时最重要的敲门砖,这让她无比忐忑,生怕今年哪次小考失了手要影响将来前途。
成日这么如履薄冰的,可不就整夜做梦么。
「我也总是半夜吓醒,」徐静书从身侧书架抽出一册《大周律朝纲卷》,稍稍屈起双腿,将它摊在膝头,含含糊糊咕囔道,「不过倒没梦到考试……」
而是梦到「那个谁」,总坐在对面,薄唇微微勾出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对她说:你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可以吗?
每每从这梦中惊醒,让徐静书觉得最羞耻的并非「对方要摸自己的脸」这件事,而是梦里的那个徐静书垂着脑袋、蹭着步子走过去,声如蚊蝇——
可以的。
瞎可以什么啊?!啊?!啊!!
虽徐静书一开始胡思乱想到满脸通红,好在很快就定下心来,与曾莉脚尖相抵,专注地看起了手中那册大周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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