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一章第2/2段
她对赵澈的敬重信赖简直要到盲目的地步,赵澈温和一句笑言劝阻,比赵诚锐十句呵斥还有分量。
「好,我听大哥的,好好说,」赵荞略略收了收张狂气焰,「‘信王府二姑娘跑去天桥说书’这事是没给府里增光添彩,可若说丢了多大脸,我就不服气了。我不偷不抢、没违律犯禁,没伤风败俗,最多算出息小了点儿。我本是想着等我闯出点名堂再告诉家里,不是不敢说。可父王您自己做了什么,您敢说吗?」
她对她父王的某些作为积怨已久,前些日子又无意间得知这混账爹的一桩混账秘密,怕母妃殿下与自己母亲难受才一直忍着没说,早就憋得满肚子火。
哪知她还没想在家中搅风搅雨,混账爹倒先来指着说她丢了府中的脸,还拉扯她最敬爱的大哥出来迁怒,这要是还不浑,她就不是赵荞了。先前变着法儿骂他一句「猪」,都算是她看在父女之情的份上留了口德。
「你个惯会忤逆的冤孽,反了天了?!自己不学好,有书不读,背着全家人跑去入个上不得台面的行当,还理直气壮地撒泼犯浑?!」赵诚锐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隐约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来人……」
徐蝉平静望向赵诚锐,打断了他要唤人请家法的话:「阿荞自来是个小暴脾气,冲起来说话没分寸也不是一两回,却绝非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殿下莫与自家小姑娘计较。」
这番言辞,很明显是护着赵荞了。
徐蝉在赵诚锐面前是难得强硬一回的,她都这么说了,赵诚锐只好铁青脸,重重拂袖,罢了请家法的打算。
徐蝉的维护让赵荞眼眶发酸,眼尾泛起淡淡红雾。
她抬眸直视赵诚锐,目光蔑视:「那桩事,我劝父王还是自己对母妃殿下与母亲说吧。我不学无术,不懂什么修辞避讳,若事情从我嘴里说出来,怕是更难听。」
赵澈听了这半晌下来,自也猜到赵荞愤怒指责赵诚锐,为的是哪桩。
他无奈轻叹,给赵诚锐递了个台阶:「父王,不若将阿荞这事交给我来从长计议,我这就带她回含光院。」
接下来要说的事,怕是真真要叫赵诚锐颜面扫地,儿女们回避一下,也是给赵诚锐略略留些余地。
赵诚锐自己也知道这道理,便压着火气长叹:「去吧。老四也回去。」
赵淙如蒙大赦,行了一圈辞礼就要退出。却被赵澈又唤住。
「老四,你也随我到含光院,」赵澈虽蒙着双眼,严肃板起脸的兄长气势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今日这个点儿,你该与你三哥一同在汾阳公主府受教,为何会在府中?你得给我个解释。」
赵淙心知要完,忍不住瑟瑟抖了两下:「是,大哥。」
语毕,垂着脑袋缩着肩膀,老实巴交伸出手给兄长当盲杖,敬畏之心溢于言表。
望着赵澈带领弟弟妹妹离去的背影,赵诚锐怒容稍敛,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徐蝉与孟贞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约莫也猜到点什么,双双入座。
孟贞淡漠瞥了赵诚锐一眼,忽地笑了:「对府中几个公子、姑娘来说,大公子才真真是‘长兄如父’啊。」
瞧,这就是赵荞口中的「修辞避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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