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第2/2段
徐静书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有交给你来,事情最终才有可能走向家里许多人都希望的那个好结果,」说着说着,徐静书眼眶渐渐热起来,唇角却略带羞赧地微微上翘,「只有你。」
赵澈神情微怔,略动动唇,末了却什么也没说。
但,先前那份淡淡的自厌自嘲渐渐隐去,眸光柔软如缎。
赵诚锐是信王府的一家之主,他那些「胡作非为」的行径,惟有徐蝉与孟贞有资格规劝与适当约束。
可她俩因各自身份上的顾忌,加上与赵诚锐夫妻之情的羁绊,明明有那个权力却不能真正动用,也就无法强硬有效地拦阻他那些荒唐妄为的行径。
因此他就肆无忌惮了十几年。
要想从根源上一劳永逸地解决他造成的那些问题,只有两条路。
要么让他消失,要么架空他的家主权。
很显然第一条路走不通。
所以,要破这个危险僵局,家中必须有个人拿过他手中的掌家权。
当他不能再肆意动用府库,出去挥霍以招蜂引蝶;当没有人再帮他隐瞒在外的荒唐行迹;当他不能任意拍板抬进后院人……
假若这些事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即便他有心与外头的什么人勾缠,别人见在他这里图不到太大好处,轻易也不会接他的茬。
就譬如绣瑶班那女伶,如若没有赵诚锐的一掷千金,如若没有「虽不能给你名分,但将你生下的孩儿作为信王府继任者,以此算作对你的补偿」这样惊人的承诺,对方大约不会冒着「坐实通奸罪」的风险与原夫婿和离,等待被他抬进信王府,从此做个余生都见不得光的后院人。
所以,「架空赵诚锐在府中的实权」虽是退而求其次的折中之选,但这样做确实可以让许多事根本没机会发生。
而想要架空他,首先就是要成为他的继任者。从他手中接过大部分府中掌事权,到他只剩个「信王殿下」的空壳子时,他的行为就将受到极大程度的约束——
无论他愿不愿意。
眼下赵诚锐鬼迷心窍般,打算冒着「触犯通奸罪」的风险,将继任者之位许给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若再没有人去逼着徐蝉与孟贞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去反对,那将来的信王府不知会成为怎样叫人绝望的光景。
「书上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你所用的手段不温和,也不算光明正大,但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徐静书柔声道,「表哥,道理我都明白的,绝不会因为这个就认为你变成了坏人。」
赵澈闭含光院十日不见任何人,一是要迫使她们两人因忧心恐慌而生出绝不退缩的勇气,二是……
他明白她俩的可怜与为难之处,知道这样对她们可称残酷,所以他无颜面对她俩,甚至隐隐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徐静书的话像早春暖阳下的风,柔软却熨帖地化去了他心中那层自厌的薄冰。
终于有一个人清清楚楚告诉他:你的所做作为我都懂,你很好,你没错,你不是坏人。
赵澈闭眼,唇角、眉梢齐齐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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