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一章[11.26]第2/2段
沈宁欢叹气:「这个真的不怪世子,以他当时的状况,怕是没人敢告诉世子妃的。」
话说得尽量平和了,饶是如此,苏棠仍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什么?」
「当夜的确来了歹人,世子担心他伤了你,便孤身犯险把人引走。」
苏棠怔然,急忙问:「是很厉害的刺客吗?」
沈宁欢回想王爷的话,转述道:「外家功夫很一般,但神出鬼没,行事诡奇……王爷的人赶去事发竹林时,发现到处都是血迹,世子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苏棠低头不言,指尖一阵阵发冷。
「王爷一开始十分不解,依世子的身手对付这人不过是手到擒来,不至于受这么严重的伤,但……大夫来诊治后却发现伤口的位置十分微妙,偏离心口一寸半,正中肺脉,短期内呼吸困难,无法动弹半分。」
苏棠想起当时在袁老爷寿宴,他下手也是这般精准,脱口而出问:「难道都是他自己干的?」
「是。」沈宁欢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件事说来也离奇,王爷特意写了封信,让我转交你。」
苏棠知道王爷不愿沈宁欢费心劳神,点了点头,把信接过来细看。
信的大意便是推测当时的来龙去脉:
大家都不解世子为何对自己下手,王爷那边却偶然得到些消息。世子有一个叫司越的手下,那人出卖过主上,而后全家都无故身亡,本以为是刺客过河拆桥灭了门,但世子认为事有蹊跷,曾私下让心腹去探查过。后来才得知,司越竟亲手杀了他的妻女并自缢而亡。司越原本是忠心耿耿的手下,全因被一种幻药控制才出卖了情报,又在全然不知情的状况下杀了妻女,事后痛苦难当,便自我了断。
世子在养伤期间神思极不稳定,高烧多日,说了许多疯话,有精通毒理的大夫说,这定然是被什么药物影响过神智。王爷便推测,大抵是和司越有过相似的遭遇。只不过世子早有防范,中毒不深,再加上心性果决坚忍,必定是怕伤了身边人,便先一步对自己下手……也是因此,才没有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最后,信上特意说明了一句,那段时间世子一直处于半昏迷,喃喃有词,痛苦至极,大抵是陷在某种残忍的幻觉中,他们知道苏姑娘是世子心尖上的人,担心他心绪不稳,思量再三,还是打算等情况转好再行告知。只是他病情尚未稳定……就趁大家不注意跑回侯府找人了。
苏棠看到最后,几乎将信纸捏皱,想到他现在还好好在拂冬苑等自己,又陡然松开手,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
最后,苏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将唐音和沈宁欢送走,一个人失魂落魄离开疏缘阁。
她第一时间回到了之前分别的地方,但房间四处都是空荡荡的,方重衣不在,问下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环顾周围,书桌上的画少了一幅,是自己前几天刚完成的,大约是被他拿走了。
离开拂冬苑,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又不知不觉来到方重衣的庭院,同样是冷冷清清,客厅无人,书房也无人。
书桌上有几本琴谱,几张宣纸,旁边摆了些零星的颜料,苏棠发现是自己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偷偷顺来的。宣纸上是七横八竖的线条,明黄色,群青色,两两画在一起对比,似乎在试探这些颜色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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