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26章[11.23]第2/2段
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既然您如此见微知着,明察秋毫,居安思危,高瞻远瞩,足智多谋,神机妙算……这些日子以来,您可曾发现少夫人露了一丝一毫的马脚?」
「您没有!」空青义正辞严道,「那么,如果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清楚您当下所有的困惑,您为何还迟迟不肯相信它呢?连京墨都动摇了,您也别多虑了,少夫人就是爱慕……」
「闭嘴。」霍留行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打断了他。
这世间的俗事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当人死活不肯相信一件事的时候,它越看越像是那么回事,可当人好不容易决定相信一把,它却又跳出来给你当头一棒,告诉你,你太自以为是了。
「如果还有另一个答案,可以解释清楚全部的疑点,」霍留行指指桌案上那个砚台,「你把它吃了?」
京墨听出不对劲来:「郎君,您可是从少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
霍留行沉出一口气,把沈令蓁口中那个错认救命恩人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
虽然这故事听起来一样玄乎其玄,可这样一来,从沈令蓁最初在庆阳城外隔门喊出那句「郎君」时的性急,到青庐拜堂时对他超乎寻常的观察留意,再到洞房花烛夜那句「我看郎君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时的试探,以及扒他衣襟、偷看他沐浴、对他那把佩剑与伤疤的稀奇态度,和最后奋不顾身跳河救他一举——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印证与解释。
霍留行不得不承认,这个答案,比所谓的「爱慕」更令人信服。
也正因如此,方才听完沈令蓁支离破碎的三言两语,他迅速拼凑出大致的前因后果,当机立断,冒名顶替下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决定暂且将错就错地稳住她。
只是这么一来,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空青愣愣地问:「可少夫人怎会凭借您的佩剑与伤疤错认了人?难道那位真正的救命恩人,与您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佩剑与伤疤?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霍留行的那把佩剑,是旧时河西一位铸剑大师为其量身打造,自然世间独一无二,倘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必是有人刻意仿制。
但这把佩剑,霍留行仅仅曾用以战场杀敌,并未在汴京招摇过市。如若有谁能够精确仿制,多半是如今霍府的人。
再说他锁骨下方的那块伤疤,除了当年与他一同身在西羌战俘营的将士,应都不清楚内情。然而那时候,偏又只他一人逃出了战俘营。
也就是说,能够仿制这块疤的,也只可能是有机会近他身的人。
两相对照,无不说明,霍府出了内鬼。
可奇就奇在,这个内鬼如此大费周章地扮演成他,却换来一个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结果,让原本立场不分明的沈令蓁成为了他这边的人。
这么说来,这个内鬼,当得还挺用心良苦?
看看毫无头绪的霍留行,又看看同样满腹狐疑的京墨,空青叹了口气。
自从少夫人嫁进来,他们正经事不做,天天光顾着猜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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