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64章[01.18]第2/2段
虽遭算计,霍留行却不得不承认,其实长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对的。
知道真相后的沈令蓁,卑微,弱势,只要身在霍府一日,就永远无法再抬起头。
那个天真鲜活的小姑娘,是庆阳霍家没办法找回来的。想她重新笑起来,只有让她回到汴京去才行。
「那您这和离书?」
「她不会拆。」霍留行笃定道。
这和离书,只是一出欲擒故纵。
山迢迢路遥遥,总得有样东西,能够让她在汴京时时记着他,念着他。
他终究是要去汴京的,就让她在那里乖乖等他吧。
京墨恍然大悟:「您是故意让空青说那些话的……郎君英明,神机妙算。」
他话音刚落,空青拿着一个包袱急急走了进来:「郎君,有件事,您恐怕没神机妙算成。」
霍留行抬起头:「不是叫你去送信了吗?这是什么?」
「信已交给少夫人,少夫人也收下启程了。这是底下人刚刚送来的,从汴京国公府拿到的物件。郎君此前不是差人去取了少夫人那恩公的绢帕与披氅吗?郎君看看这绢帕,就知道什么叫失算了。」
霍留行皱了皱眉,立刻抬手接过,展开绢帕一看,霍然抬首。
京墨也猛地拉长了下巴。
少夫人曾说,绢帕上的题词与郎君的字迹不一样。可这手字迹,分明就是郎君的。
只不过当初少夫人看到的,是郎君对外公开的字迹,而绢帕上的,却是郎君私下写密信用的。
这手字迹,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谁竟能将郎君这手字迹模仿得这样传神?这绝……绝不可能!」京墨瞠目地与空青大眼瞪小眼,一低头,却见那绢帕上忽然晕开了一滴水渍。
两人见鬼了似的看向霍留行:「郎君怎么落泪了?」
霍留行一愣,似乎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被两人一提醒,才惊讶地抬手摸向湿润的眼角。
他怔怔地低下头,注视着这块天青色的绢帕。
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只是看见这块绢帕的时候,突然就这样了。
大齐建元二十七年夏,高太后因病崩于宝慈宫,享年七十五岁。
高太后生前为人慈善仁厚,深居后宫二十七年从无涉政,一生所下唯一一道懿旨,乃是临终之时,请圣上敕谕天下无须大举国丧,毋论官吏、布衣皆三日释服,其后婚嫁筵乐,一切如常。
敕令下达,汴京上下无不感念哀恸。城内商贾罢市,百姓伏跪于街头巷尾凄声痛哭。在朝吏人自请服丧三十六日,以表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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