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段
吴阁老气得来回踱步,哪里还能见着平日里满身威严的阁老风范。
「老爷,姑娘也是……」
吴阁老大掌一挥,斥道:「你也别替她解释,这丫头就是被我惯的,惯得她越来越胆大,竟干出如此丑事,我说她为何对那婚事总是推三阻四,原来全应在这处。」
安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吴阁老终于气消了些,在书案后坐下,才道:「老爷,其实姑娘眼光还是不错的。」
「眼光不错?」
「老爷您想想,自打开科取士以来,拢共也就出了两个六元及第,这薛庭儴算是千百年来第二个,还是以不足二十之龄。人才是有的,智才也不差。一个寒门小子,单枪匹马就能挑动得整个京城风声鹤唳,拉下了多少朝廷大员,关键是他至今还能安然无恙。光是这份谋略,便不容小觑。」
安伯顿了下,见吴阁老在听后,才又道:「老奴这绝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在想,既然姑娘喜欢,而此子身后又没有其他人,不恰恰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那陶邑同与之相比,却是连提鞋都不配,也不怪乎姑娘会不喜欢。
「当然,也是老奴有私心,实在是心疼姑娘。上一门亲事姑娘就不怎么情愿,终于嫁过去了,可惜那何姑爷实在太没有福气,闹得姑娘郁郁寡欢了这么久。老奴虽是个奴才,可也是看着姑娘长大,实在是于心不忍。」
安伯一个奴才都会于心不忍,吴阁老就这么一个独女,又怎么不心疼。只是知道不忍也不行,必须得忍。可当他听到这么一番话,也不禁有些沉默了。
「这小子背后怎么没人,不是还有那北麓书院。」半晌,吴阁老才道。
「老爷,经过之前那一遭,恐怕靠山称不上,不结仇都是好的。」
这倒是真的,换谁能不恨,师门也就罢,老师也是袖手旁观,而对他自己,却是一个不慎就九死一生。
「他即是连北麓都给恨上了,能不恨吴家?」
安伯淡然一笑道:「可做这事的却不是阁老,而是二老爷父子俩,甚至连老爷您差点都被连累了。」
这也是实情。
「再说了,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入了这浑水之中,遭了冷遇那么久,想必此时他已经明白权利的可贵之处。」
若是再给那薛庭儴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选择得罪吴阁老。上位者就是有这种凌驾的优势,根本不用说什么做什么,下面的人就比想象中更有眼色。
「且老爷之前不就一直在说着,要不要提拔提拔这姓薛的小子,一来是做给天下人看,二来也是向陛下示好——」剩下的话,安伯并没有说完,可吴阁老怎么可能不明白。
似乎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吴阁老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有些感叹道:「吴安,我当初真后悔,不该因为舍不得你,将你留在身边。若你也能去考个功名,有你在朝中相帮,我又何须如此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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