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2段
「好你个窦启晨,咱俩可是同年,当年你赴会试,带的米被那些搜子糟践了,还是我借了你一把白米,你才能熬过那三日。」
一提这些,窦准就有些窘了,又想着当初确实有这事,心不免就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总提那一米之恩,这么跟你说吧,这事我实在不想沾。一大把岁数了,还不知道能做几年的官,如今朝堂上波诡云谲,圣上的脾气阴晴不定,实在让人不敢涉足太深,也免得自身难保。」
「你的意思是那姓薛的,背后站着——」陈德边说边往天上指了指。
窦准本不想答他,可看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遂迅速地点了点头:「也可能并不是,反正我是不打算搀和了。」
陈德的眼神复杂起来,长叹一声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罢,你不搀和,我也就不搀和了。」
陈德随后就告辞了,还不到晚上的时候,就听说布政使得了伤风,一病不起,大夫来诊过了,说病好之前不易见风。
这话是蕃司衙门递出来的,意思也就是说巡抚最近处理不了公务,你们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就找巡抚和总督吧,反正啥事都得等布政使病好了再说。
又遁了一个!
前脚收到消息,巡抚衙门那边后面就砸了杯子。
诸炳桐气得七窍生烟,在书房里来回打了好几个转,都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好你个窦准,好你个陈德,平日里说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候都是推辞!」
旁边一个幕僚模样的人,劝道:「大人息怒,那陈德历来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处事也滑头。有好处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见麻烦来了,躲得也比人快。关键此人格外不要脸面,病遁的手段都敢用出来,为这样的人生气,着实有些不值当。」
「倒是窦按察使那里也推了,着实让小的有些诧异。此人颇有城府,多年来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官也没少升。」这幕僚顿了一下,拱手迟疑道:「属下以为,若不这事大人也找个理由推了?」
诸炳桐来回走了两步,猛地一挥手,道:「此事休要再提,本官推不得。」
若是能推,他早就推了。难道窦准和陈德能看出来的事,他看不出来?这二人忌惮那姓薛的背后莫怕是圣上,他自然也忌惮,不然早在贺维第一次命人来递话时,就将那姓薛的处理了。
可惜他牵扯太深,整个浙江谁都能推脱,唯独他推脱不得。
「那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
诸炳桐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这幕僚道:「他即是要巡抚衙门的羁押令,那咱们就给他羁押令,反正人带出来,走到半路时便解决了,是时推给那些倭寇。人一死,就什么都说不了了。」
「经之前一事,他定然会有所防范,这张羁押令该如何解决?即使羁押令可以毁,可上面若是问起来,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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