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04.09]第1/2段
两馆毗邻,又从来是对头,湖阳乡每年十月都会有一场大比,比的便是乡中最出色的学馆。得第一者,下一年朝廷扶持乡间社学的银两便会拨到哪个学馆中。
以往都是清远学馆年年第一,后来出了个清河学馆,自此风水轮流转,换成了清河学馆年年头筹,而清远学馆则成了年年老二。
俗话说文无第一,都是少年书生气,谁愿意甘居人后?所以便滋生了这种私下斗文,大多都是两馆中学问做得比较好的一些学生之间的比试,也是心存了试探之心,为大比之时做准备。
怪不得自己梦里竟没有此事,也是梦里的他在清河学馆求学的时候,学问不精,也就只能做个垫底儿的。
「馆主如何说?」
三人俱是摇头,薛庭儴也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这件事若是闹不好,恐怕清远学馆自此要除名闭馆了。
斋舍中,林邈坐在书案后,陈老板来回不停地踱步着。
「若说这其中没有高有志,反正我是不信的。不过是斗个文,便能死一个人,他莫是早就打着这个主意,就是为了逼着清远开不下去。」
林邈叹了一口气道:「墨之贤弟还是不要过多猜想,这毕竟是一条人命,高有志就算再卑鄙无耻,也万万没有拿学生性命开玩笑的道理。我问过那几个学生,他们确实动过手。」
「可是问清楚到底打了谁?」
「当时人多手杂,他们也记不清到底打了谁。县衙那边的人虽是碍着面子,没有将几个学生带走,却也派人看住了。并不允许我们交谈,以免私下串供。」
「也就是说,说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不是也是了?」
林邈沉默了一下:「我问过衙门的人,死的那名学生叫孙鹤,当时确实在场。」
陈老板紧紧地拧着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若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高有志和胡县令有干亲,而县衙那边也不允许清远的人和被关的学生交谈。若是真高有志动了什么不良心思,不是那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清远一个不慎就是除名闭馆的下场。
甚至陈老板怀疑这本就是清河学馆下的套,就是想逼着清远闭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当初怎么就答应对方那样的要求?五年之内不能下场,乡试三年一次,五年两次,你有几个五年?」陈老板的模样颇有些痛心疾首。
林邈无奈一笑:「墨之贤弟,当时事出有因,我也是不慎中了他的诡计。可君子一诺,我自是不能出尔反尔。且乡试本就难考,当初我连考两次,却是名落孙山。既然没有把握,早几年和晚几年,也没有什么区别。」
陈老板被气得连连摇头,道:「安齐兄,你还当我不知,若说当年你少年气盛,积累不够,不能中举,我还是信的。可你这些年来恭勤不倦,手不释卷,你莫说这般只是摆个样子,做给人看的。
「以前我只当你是对科场灰心丧气,才会收拾行囊回乡教书育人,也是先生他老人家去的时候不凑巧,高有志自立门户,清远急需待人打理。却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缘由,那高有志卑鄙无耻,你又何必与他讲究什么君子一诺。」
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林邈静默下来,多年来的经历如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一一滑过。良久,他才唏嘘地叹了一口气道:「墨之贤弟,往事不用再提,如今紧要的是那些被关了的学生。」
陈老板格外义愤填膺:「那你怎么不想想,若你此时有举人的功名在身,高有志那小人还能蹦跶?他费尽心机阻着你下场,不外乎怕你中举,再没了清河学馆的活路。安齐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屋中一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罢罢罢,我知道你不愿听这些,我也就不,不能中举,我还是信的。可你这些年来恭勤不倦,手不释卷,你莫说这般只是摆个样子,做给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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