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段
柳夫人在府十余年,滇宁王妃基本从未找过她的麻烦,这份大方不是没缘由的,很大程度因她本人的安分低调,柳夫人唯一一次试图伸手家务,还很快被滇宁王掐灭了念头。而照她现在的解释,是想打听一下余孽的动向,似乎也是说得过去。
不过——
沐元瑜冷静地道:「照你所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为他们做事?既然如此,你在生下珍哥儿后,何不向父王坦白,父王对珍哥儿的宠爱有目共睹,看在珍哥儿的份上,允你弃暗投明不是件多难的事,你何必要冒险出逃?——你在余孽那边,究竟是什么身份?」
柳夫人闭了下眼:「——我有前朝末帝直系血脉。」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非常嘲讽的笑意,「我哥哥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谁知道呢。我打有记忆以来,是从未觉得我和隔壁家的小姐妹有什么不同。」
褚有生从旁注解道:「属下在东蛮牛潜伏了几个月,研究了一点他们的谱系。若论血缘,柳氏这一支是前朝末帝次子传下来的。」
次子这一支就是逃入南疆的中坚力量,末帝破国,没来得及立太子,当时的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有机会,就是说假使柳夫人生在当时的话,称一声「帝姬」是当得起的。
她要只是个打入滇宁王府的普通探子,如梅祭酒的那个小妾一样,滇宁王知道她的来历以后,不是不能保下她,可她是这么个身份,无论她愿不愿意,血脉里刻的痕迹改不掉,假如有朝事发,滇宁王也扛不住这个罪名。
所以她不能说,只能逃。
不提孩子,柳夫人就冷静了一点,不哭得无法控制了,她道:「我只是个女人,没有大志向,也不懂他们那些事,我只想过一点安安稳稳的日子。没进王府以前,我还小,心里有疑惑但是不懂事,他们叫我做什么,我没有选择,只能跟着做,可进了王府以后,他们接触不到我,管不到我了,我才知道我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想卧薪尝胆,不想东躲西藏,不想和他们搅和到一起去,复什么国,搅乱什么南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对自己的日子不满意,可是我很满意我的,结果为了成全他们的野心,就把我的好日子毁了——说什么大业,就是成了又怎么样,得意的是他们,我一个女人,无非还是这么过下去罢了!」
柳夫人不是个太精明强干的人,她情绪激动之下,说话更没个重点,接下来的话,就由褚有生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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