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2段
地上铺的是水磨青砖,桌椅橱柜等几样家具倒是一般寺里不太可能出现的黄花梨木,木色温润,纹理清晰,看着低调,实则奢贵,可见皇家寺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门道。
分宾主坐下后,沐元瑜想起问了正事:「殿下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我进宫陛见,皇爷说起读书的事,我正想以后可以和殿下做同窗了,谁知皇爷却说殿下失仪——吓了我一跳,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所以急忙来了。」
窗下的炕烧得暖融融的,朱谨深脱了斗篷坐着,神情漫不经意:「没什么事,不过是说了两句他不爱听的话。」
沐元瑜见他这样自在,比在十王府里还安闲了些似的,以为确实是一点小问题,就顺口追问了一句。
朱谨深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补的条陈告诉了她,他的语调中含着以往少有的轻快之意:「你说得对,事情该是怎么样,就摊开来说明白,我同他们装什么样,他们是乐在其中,我图什么呢?没完没了的。这下说明白了,我畅快多了。」
沐元瑜惊呆了:「——殿下的原话就是愚、愚蠢可笑?」
她实在太低估了中二的威力。
她以为朱谨深换大板子坑国舅、管弟弟叫「东施」已经够中二了,万没料到那不过是前味小菜,他真病发的时候,连他亲爹皇帝都照怼不误!
她想象了一下,别说皇帝那条至高无上的尊龙了,就是她爹滇宁王一个远在边疆的缩水版土皇帝,应当都万不能接受自己下的崽被这么评断。
朱谨深跟皇帝之间,不但有父为子纲,上头更压着一层君为臣纲,他敢跟君父这么说话,沐元瑜真要敬他是一个重症中二。
然后她才想起来点什么:「我说得对?这里面有我的事?」
什么摊开来说明白的是有点耳熟,不过前日的事,记忆很快复苏,她慢慢睁大了眼睛——一点不错,还真是她说的,可她那是跟两个庶姐,说句不好听的,别说她占理,就是她不占理,想使个霸道跋扈一下庶姐们也只好受着,朱谨深那是一回事吗?!
「殿下,」她无力地抹了一把脸,因为已经实在不知自己该拿出什么表情来了,「您可没说是从我这得到的灵感吧?」
虽然这事她自觉没有一点责任,但皇帝要迁怒上,就认为她是挑唆天家亲情,那谁也拦不住。早知如此,她吃饱了撑着才把自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给朱谨深。
「就这点出息。」朱谨深鄙视了一句,见她眼巴巴望着,还是松了口,「没有,你当我是长舌妇么。」
「哦——」沐元瑜这才松了口气。
正这时林安端着药进来了,他伙同外人算计自家主子,还是有点心虚,进来不敢看朱谨深,把药碗往沐元瑜手边一放,脚底抹油般溜了。
沐元瑜看看药,再看看朱谨深:「殿下,您自己来还是我服侍着?」
朱谨深憋了许久的一口怨气倒给了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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