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段
到底还是抱怨一句:「有什么用,喝了不还是这样。」
沐元瑜也不懂他这病到底是什么来头,单知道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她上辈子没学过医,那时代许多病的名称又跟现在其实不一样,就是最简单的风寒,这时候也分程度,有的风寒就是感冒,有的严重的能死人——这是因辩证分类不清而生的问题,比如肺炎、伤寒等外部症状有与感冒类似的,此时都统称为风寒,中医太博大精深,沐元瑜连皮毛都不敢说知道,更搞不清朱谨深是怎么回事,就只能劝他喝药。
不管怎样,他生在天下最尊贵的人家,看的是世上最好的大夫,太医们能把他从一个早产儿保到如今这个岁数,总是有本事的。
就回道:「殿下喝了药能不能好我不敢保证,但是不喝药,那一定是好不了。」
「年纪不大,道理不少。」朱谨深说是这么说,口气是平缓的,倒是没有反驳她。
沐元瑜感觉他出了十王府后,情绪是真不错,就顺着和他聊下去:「殿下说我出息不大,可您的出息也太大了,跟皇爷那么说话——依我说,就让您出来反省两个月,皇爷算优容了,我要是敢跟我父王这么说,哪里还等他撵我,我自己就得先赶紧逃到我外公家去了。」
「扯谎。」朱谨深不信,拿眼角瞥她,「你家就你一个独苗苗,你父王舍得拿你怎么着?上房揭瓦还得给你递梯子,在底下守着怕你摔下来罢。我们这样人家的烦心事,你怎么懂。」
添丁是件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的事,沐元瑜坦白告诉他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殿下这样尊贵都不快活,我又哪里有这运气能独善其身?我父王有个极心爱的侧室,我上京前,已有了身孕,大夫把了脉都说是男胎,现在多半已生下来了,只是我还没接着信而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句话的出处不可考,最初可能是百姓人家说出来而后流传开的,朱谨深幼年养在深宫,略长一点后住入十王府,他出门少,没听过这句俚语,此时听见,不由有点深思住了。
过片刻道:「倒是有点意思。你家里还有这种事?你却心宽,面上一点看不出来。」
沐元瑜心道,我家里还有更可怕的事呢,说出来吓死你。
不知怎地,这句话一想,倒把自己想得可乐起来,她勉强憋住了道:「不心宽也没办法,我又没本事拦住我父王不去妾室那里,只好我自己努力,给我母妃争口气,免她些烦恼罢了。」
朱谨深以往从不曾和人闲聊过家常话,他这个身份,配和他闲话家常的也实在没几个,不经意就要弄成奏对格式,此时带点新鲜地点头:「你说的是,我娘要是还在,我大概也是这么想。」
他忽然提到自己的母亲,沐元瑜一怔,去望他面上,见他虽没有明显的忧伤之色,眼神中却掩不住神往,天下的孩子就没有不依恋母亲的,朱谨深在这一点上却是惨,连母亲的面都没见着,想有个回忆的恋想都没有,只能纯靠想象。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