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段
「这个正是最叫朕头痛的。」皇帝把急报合起放去了一边,「二郎那个性子,朕可不敢信他,谁知哪天又犯起毛病来。起码得再看两年,这么早就高兴起来,只怕也是白高兴。」
他随口说了两句闲话,又想起来正事,「叫褚有生盯紧点,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沐氏自家闹一闹还罢了,别把南疆牵扯进去了,沐显道偏心太过,刀家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坐视他把那妾生子扶上了马。他两家一旦闹起来,南疆那块地方势力太过芜杂,再有什么人往里伸手裹乱就难说了——比如前朝那些余孽,朕以为当年叫太祖杀的杀,赶的赶,早已留不下几个,不想竟还有死灰复燃的。这几年风调雨顺,户部报上来的数字刚刚好看点,刀兵一起,再要调兵镇压,又全扔进去了,闹来闹去,败的都是朕的家当。」
汪怀忠应着:「皇爷深谋远虑,说的极是。依老奴的一点见识,沐世子在京正是最好的安排。待刀土司的丧仪过后,还该想个法子将沐世子召回京来。」
皇帝颌首:「去内阁值房请沈卿来。」
正经国事,还该找大臣商议。
内阁值房就在午门之内,离此很近,但沈首辅还没来,朱谨深先来了。
内侍进来报:「二殿下求见。」
皇帝转头往角落里的金钟看了一眼:「这个时辰,二郎下学了?叫他进来罢。」
朱谨深进来行了礼,道:「皇爷,儿臣听说刀土司去世了。」
皇帝「嗯」了一声:「你要说什么?」
朱谨深道:「刀土司多年来与沐王爷,云南都指挥使互为守望,平衡镇守南疆局势,与朝廷有大功,如今骤然离世,儿臣以为,此时若派使臣前去吊唁,一可彰皇爷仁德,二可安继任土司之心,三来,也可借机一观刀家是否稳固忠心,能继续为皇爷守镇地方。」
皇帝压下心头的讶异,玩味地望着他:「你在向朕谏言?」
这种正经事,可不像这个儿子会干的。
朱谨深这样说话,其实自己也有点别扭,但他一见皇帝那副古怪眼神,他立刻坦然了——这种微妙情绪很难为外人道也,大概是「看你也不习惯,那就对了」。
「是。」
他未入朝领差,但他是皇子,天然有向皇父进谏的权利,只是听不听就在皇帝了。而是否会因此引起皇帝的厌怒,也皆由他自己承担。
这儿子还是不行。
听这话语硬邦邦的,连句「儿臣不敢」的客套话也不肯说。
皇帝有点噎住,顺了顺气:「——好,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朕要听实话,这是沐元瑜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的突发奇想?」
朱谨深道:「他急着回去奔丧,哪里有时间同儿臣多话。不过儿臣看他可怜,也确有一点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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