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2段
皇帝沉吟片刻:「此事朕已清楚了,确实不能怪责沐家小儿郎。不过,」他目光转向沐元瑜,「你行事也确有莽撞之处,有误会不与谨深解释,先动了手,但你又是事出有因——罢了,你两个小辈的事朕不插手了,你自与谨深赔礼罢,由他处置。」
这算圣谕了,沐元瑜就跪着应了,而后爬起来移步到床前,躬身道:「二殿下,致使殿下生病是臣之过,臣惶恐惭愧,不敢辩解,殿下有罚,臣尽领受。」
朱谨深望着她,一时没有回应。
沐元瑜心里怪怪的,她觉得这目光好像有点熟悉,很像是朱谨深从皮毛铺子离开时望她的那一眼,一般的莫名,且注视的时间一般有些长,她不觉就记忆了下来。
朱谨深只是在确定一件事情。
他确实不生气。
遭遇到这样的荒唐之事,他居然不生气。
这感觉太奇异了,以至于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是以要这样再三确认过,方能肯定。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换个人这样冒犯他——
他现在应该已经不会再看见这个人了。
他不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头已经有些发重起来。
这样一感觉,他或者好像又有那么点生气了。
因为生病太烦了。
就是这包子脸惹病了他。
他抬头按了下额角:「林安,打他十下手板,戒一戒他急躁的性子。」
沐元瑜:「……」
惩罚来得猝不及防,十下手板当然不算重,她受得起,可皇帝那个口气,都说不能怪责她了,明显是打算放她一马,把人情让给儿子做了,结果儿子要揍她?
她发着懵,沐元茂急了,道:「二殿下,瑜弟是为我才出头的,他没错,要打打我!」
朱谨深道:「哦,林安,也打他十下。」
沐元瑜与沐元茂对视:「……」
沐元茂的意思明明是「替」,不是「也」啊。
她都要以为他是个好人了,结果闷坏呀这二皇子!
林安就是那个很能叫嚷的青衣小帽的小厮,此时回到府中,他已经换了装束,着一身青贴里,原是个内侍。
沐元瑜一看应声领命的是他就知道不好,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她怎么冒犯他主子的,这会儿怎可能手下留情?
但也不可能再讨价还价了,她自己的说的「尽领受」,结果连十下手板都领得不痛快,那她道歉的诚意又在哪里?不如开始就扯着道理抵赖了。
只好眼睁睁瞧着林安去找了根戒尺来,戒尺为竹制,约六寸长两尺宽,尺上还刻着排版工整的馆阁体小字,沐元瑜运目看去,辨出了几个,猜着应该是《千字文》之类。
这明显是先生训示蒙童用的器具,戒尺通体油亮光滑,当常为人握在手中使用,不知打肿过多少手板。
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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