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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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便伸出手来,要去捏林待诏的嘴,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碰到林待诏的脸,太子殿下已然伸出胳膊将他拦住,沉声道:「谁让你动手的?」

  马译官唬了一跳,抬眼觑了觑太子,只见他脸色黑得像锅底,忙告罪:「仆忘形失礼,请殿下恕罪……」这也实在怪不得他,当初先生就是这么教他的,谁知道这林待诏碰不得。

  沈宜秋无奈道:「都怪仆愚笨,难为马兄。」

  她这么一说,尉迟越也回过神来,只道:「不知者不罪,下不为例,你接着教。」

  马译官暗暗掖了掖额头上的汗,不觉对这小小的待诏刮目相看,方才太子一怒,他吓得腿都软了,这少年待诏仍旧泰然自若,竟还敢替他说话,可见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太子又待他如此与众不同,此人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马译官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这小林待诏奉承好,态度越发恳切殷勤。

  谁知他不管怎么使尽浑身解数奉承小林待诏,太子殿下仍旧黑着一张脸,他教了约莫半个时辰,直至告退,太子都不曾与他说一句话。

  待那小译官离去,尉迟越冷哼了一声:「这个马德祖,满口谀词,油腔滑调,巧言令色,殷道全选的什么人!」殷道全便是鸿胪寺少卿的名讳。

  沈宜秋正在对着马译官写的吐蕃文字默诵,闻言抬眼笑道:「妾倒觉得这小译官教得很好,深入浅出,条分缕析,又有耐性,他非但吐蕃话说得流利,还精通梵文,小小年纪真是不简单。」

  说罢不理会他,兀自低头看书。

  太子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无法反驳,只能自己对着舱壁生了会儿闷气。

  沈宜秋复习了约莫一刻钟,将书卷卷起,对太子道:「殿下,妾明日还跟马译官学么?」

  尉迟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乜她一眼:「凑合学吧,换个人没准更差。」

  当日黄昏,太子一行渡过渭水,抵达咸阳驿。

  奔波了一日,人困马乏,众人安顿下来,已是月上柳梢的时分。

  太子与副使等一干臣僚用罢简单的夕食,回到下榻的院落中,黄门来遇喜便来请示:「殿下,娘子今晚下榻何处?」

  尉迟越一时没明白过来:「太子妃自然与孤住一起……」

  话音未落,蓦地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这是个大问题。太子妃理所当然与他同宿,林待诏却是师出无名,昼间伴驾无人可以置喙,夜里「待诏」却说不过去了。

  可沈宜秋若是不住他院里,便要与随行臣僚混居一处——翰林待诏是小小流外官,无品无级,按理说两个待诏得同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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