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2段
宫人余珠儿道:「启禀太子妃娘娘,此药是老奴亲自按方煎的。」
郭贤妃以为沈宜秋要找借口动她宫人,腾地坐起身道:「余嬷嬷打小伺候本宫,难不成还会害我?」
沈宜秋放下药碗,汤匙落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众人心头都跳了跳。
她略微缓颊:「贤妃娘娘别误会,娘娘身边的人,自是信得过的。」
余珠儿松了一口气,郭贤妃脸色稍霁,便听沈宜秋接着道:「不知这药方是何人所开?能否与我一观?」
郭贤妃不由心虚,她装病的事人尽皆知,这药自然也不是疗治头风之药,却是养颜汤方罢了,如何能给她瞧?她便拉下脸道:「这是尚药局林奉御亲笔写的方子,林供奉医术高明,难不成还有错的?」
沈宜秋冷笑道:「既然医术高明,那便是有意为之。」
她顿了顿道:「不瞒贤妃娘娘,家中重慈罹患风疾多年,我自小侍奉汤药,一闻便知,此药断然不是疗风疾方。不知那奉御为何故意用别的药方充作风疾方,以至娘娘多年饱受痼疾之苦,真真其心可诛!」沈老夫人自然没有头风病,但她说有,此时又有谁会去查证?
郭贤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身为宠妃,在尚药局自然要有自己的亲信,有自己人在,装个病、安个胎,都便宜许多。林奉御从刚入尚药局起便替她诊病,是她最信赖的医官。
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太子妃要做什么,却已经晚了。
若是要保林奉御,她便要承认自己多年来都是装病——她如何丢得起这个人?有的事可以心照不宣,却绝不能说穿。
可若是不认,便是林奉御失职,他不至于因此获罪,尚药局是一定呆不下去了。
沈宜秋转向自己带来的宫人,对一人道:「兹事体大,非我所能决断,你速去禀告皇后娘娘,请娘娘圣裁。」
郭贤妃脸一白,软软地躺回了床榻上。
沈宜秋气定神闲地拂了拂衣襟,端起药碗,执起玉勺:「娘娘,养颜汤快凉了。」
上辈子替她调理身体、安胎保胎的便是这位林奉御,她先后两胎都未保住,也不曾迁怒、怀疑过医官,直到前阵子陶奉御替她诊视。
他看完药方后虽未多说,但沈宜秋心思细腻,一听他语气便知那方子有问题。
她了解郭贤妃,知道她没胆子真刀真枪地谋害皇嗣,但那医官既然欺上瞒下、推诿塞责,那她就让他再无前程可指望。
宫人来禀报时,张皇后正靠在榻上,耷拉着眼皮,由宫人替她轻轻按着头上穴位。昨日重阳宴亲朋齐聚一堂,她兴致一高,便多饮了几杯菊花酒,眼下宿醉未消,还有些头昏脑胀。
昨日郭贤妃召见太子良娣,留下太子妃侍疾之事,张皇后自是一清二楚——她执掌六宫,千头万绪都捏在手心,各宫中的大事小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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