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2段
眼下这校场中虽只有他们两人,但直呼其名甚为不敬,比一声「阿兄」可严重多了。
沈宜秋料想着她要吃个挂落,再不济也要看他冷脸,谁知他却一把将她抱起,看眼里的神色,非但没着恼,似乎还有些高兴。
沈宜秋只觉莫名其妙,这还是她认识的尉迟越么?
尉迟越极少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家里人唤他三郎,其他人称他殿下和陛下,沈宜秋最是谨小慎微、规行矩步,平日与他对答总是谦卑恭谨,不敢稍有逾矩,其中的疏离之意不言而喻。
尤其是这一世,她的态度就像一块坚硬滑溜的冰,无懈可击,叫人无从下手。
方才那一声「尉迟越」,却像石破天惊的一斧子,将冰面劈裂了一条缝,虽然是窄窄的一条缝,但隐约可以窥见一尾小鱼游过,虽是惊鸿一瞥,却着实令人欣喜。
他垂眸望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你方才叫我什么?」
她到底没胆子再叫一遍他的名字,只道:「妾知罪。」
尉迟越眉眼一弯:「子度。」
沈宜秋目露困惑。
尉迟越道:「是加冠时太傅替我取的表字,私下里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他虽有表字,却终其一生从未用过。
上辈子他从未想过去用,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叫她知晓。
也许是映在她眼瞳中的晨曦太美,她轻颤的睫毛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沈宜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和他做了一世夫妻,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表字,不过这也没什么稀罕,没有人会称呼太子或皇帝的表字,知道的人亦是凤毛麟角,连史书都未必会记载。
他将表字告诉她,亲密之意不言而喻。
沈宜秋也不知这一世他们怎么阴差阳错地走到了这一步,但她也无法自欺欺人——尉迟越似乎待她有些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应该是何婉蕙才有的待遇,沈宜秋只想安安静静泯然众人,遂道:「妾不敢僭越。」
「是我让你叫的,怎么是僭越,」他微微挑眉,「你的呢?」
沈宜秋茫然片刻,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问她的小字。
她目光微动,毫不犹豫地道:「妾并无小字,家中长辈都唤我七娘。」
尉迟越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不说,他便也没再问,只是抱着她不放,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只觉心脏变成了一朵云,又轻又软,晨风一吹便要飘飘悠悠升上天去。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落在她的双唇上,饱满微翘的红唇,如清晨的蔷薇花蕾,小心收敛起香甜的气息。
想起那双唇的滋味,熟悉的焦渴又攫住了他。
尉迟越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就在快要触及她时,他蓦地回过神来。
他们是来习武强身的,正事还没办呢,就在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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