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2段
久而久之,还真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前程有望,这钱也不算百花,可偏偏……
想起祁十二郎,她不由蹙了蹙眉,这门亲事曾经羡煞旁人,祁家门第高,祁郎风神如玉、才学兼人,唯一的不足便是自娘胎里带了些弱症,原也没什么大碍,可谁知年岁渐长,那病症却越来越重,宫中尚药局的奉御都束手无策,尤其是去岁冬日以来,病势一日沉似一日。
她起初还求神拜佛祈求他痊愈,如今也没了念想。
这门众人称羡的好亲事,已令她成了长安权贵中的笑话。
为今之计,也只有回头走宫中的门路了。
她咬了咬牙,若非甘露殿那老乞婆从中作梗,一早便直说太子正妃不能是她,她早就是东宫主母了,耶娘又何苦退而求其次替她定下那病秧子。
好在都说祁十二郎已油尽灯枯,行将就木,想来就在今冬了——其实他这样苟延残喘着,于他自己也不过是熬日子,徒增痛苦罢了。
若是能早些尘归尘土归土,她至少也能封个良娣,如今两个良娣之位都叫人占了,却只好屈居人下了。
好在太子待她……她想到此处,眉头不由蹙起来。她与太子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她一直很笃定,便是他娶了妻妾,她也不曾看在眼里。
可是昨晚太子的神情,却叫她莫名心烦意乱,凭着女子的直觉,她看得出沈七娘已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们成婚不满两月,为何会如此?莫非那沈七娘真如传言中那般光艳无匹又手段高超?
她不禁看了一眼铜镜,镜中人眉目若画,身姿婉媚,论姿容态度才情,全京都谁人能及她?她虽未见过沈七娘,却也不信她能强到哪里去。
何婉蕙心下稍安,打开装胡粉的螺钿小盒子,她昨夜睡得晚,眼下的青影要留着,微显枯涩暗淡的肌肤却要稍微遮一遮。
就在这时,有宫人掀帘子进来传话,道贤妃醒了。
何婉蕙只得将盖子扣回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笑意盈盈的:「姨母今日起得倒比平日早些。」
说话间到了贤妃帐幄前。
郭贤妃刚起床,见了她道:「九娘快来替我梳个堕马髻,画个桃花妆,今日五郎要来看我。」
何婉蕙一听说表弟要来,脸色微微一白,勉强扯动嘴角:「不想能见到表弟,真是意外之喜。」
她这个表弟才十三岁,可心眼比筛子还多,一双狐狸眼似能洞穿人心,偏他还仗着年小口无遮拦、撒娇卖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每回见了她,总要说些怪话令她难堪,偏偏郭贤妃将他看得眼珠子似的,一句「他年小,别与他计较」,她便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何婉蕙满腹心事地替贤妃梳妆打扮,又替她配了衣裳腰带鞋袜和簪环,佯装不经意地道:「未知表弟何时到?」
&ems郭贤妃刚起床,见了她道:「九娘快来替我梳个堕马髻,画个桃花妆,今日五郎要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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