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2段
老夫人毫不追究,实在有失公允。
沈宜秋只是一笑:「这话你可别出去乱说。」
她早料到这个结果。
二叔是官身,虽说是个靠门荫的闲职,在沈家这辈人中也算难得,偌大个家族只有靠他撑撑场面。
四叔虽然不成器,妻族却是实打实的权贵。
而她呢?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本来若是能入东宫,对沈家来说还算有些用处,如今连这用处也没了,祖母又怎会为了替她主持公道,去追究二房和四房?
素娥本来怕自家小娘子心里不好受,不成想她倒是心宽似海。
她替沈宜秋揩了嘴,拈了颗紫苏蜂蜜酿梅子送到她嘴里:「奴婢只是为小娘子不平。」
沈宜秋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他们总不能在家中待一辈子,如今没有人管束,往后自有别人教训。」
上辈子她四堂姊嫁了个浮浪纨绔,宠妾灭妻不说,还动辄拳脚相加。
沈宜秋念在自家姊妹的份上,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没想到这堂姊打着入宫照顾她身孕的幌子,差点没照顾到尉迟越的床上。
尉迟越以为这事出自沈宜秋的授意,着实气得不轻。
沈宜秋白惹了一身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有了前车之鉴,她自然对这些姊妹敬谢不敏了。
素娥一听这话,释然了些,用力点点头,稚气未脱的眼睛里露出点生嫩的凶光:「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那样坏,佛祖菩萨绝饶不了他们!」
沈宜秋忍不住扑哧一笑,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下:「佛祖菩萨哪有那么闲。」
她懒懒地摸了摸肚皮:「素娥姊姊快别气了,你家小娘子又想吃些甜口的,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菓子,取两碟来。」
素娥的脸差点鼓成了蒸馒头,不知道为什么,小娘子这一病,越来越没个正经,不但懒,还变馋了!
沈宜秋心安理得地「卧床静养」,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药。
疹子时起时褪,总也不见痊愈,沈宜秋却是乐得窝在院子里。
她上辈子严于律己,每日鸡鸣三遍便起,如今忽然尝到甜头,就如穷人乍富,变本加厉,睡得昏天黑地,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要把上辈子缺的觉都补回来。
躺了几日,婢女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
沈七娘一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寒冬腊月也不例外,一年到头像根弦似的紧紧绷着,如今却像是脱胎换骨,从里到外透着股懒洋洋的松散,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
几个近身伺候的婢女,除了素娥以外,全都泛起了嘀咕。
下人们也有下人们的消息来源,很快就七拼八凑出了个「事实」——老夫人本来要把沈七娘嫁进东宫,可惜她命薄,临到头忽然发病,结果让长房的「三木头」捡了这个偏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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