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2段
既然睡不着,正好将眼前的状况理一理。
尉迟越今日肯定恼了,沈宜秋万分肯定,他之所以不曾当即拂袖而去,多半是为了他自己的体面——太子和太子妃新婚便失和的消息传出去,于他的名誉也有损害。
他定是忍辱负重,只等天明。
沈宜秋眼角余光瞥见他身上盖着件衣裳,心里的六分准头变成了八分。他宁愿盖件衣裳也不肯与她同衾,显然是愤怒已极,方才他皱着眉头瞪着自己,眼中暗含威吓之意,大约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沈宜秋想通了关节,顿时心中大定。
第一夜就旗开得胜,实在比她料想的更顺利。
尉迟越厌弃了她,必定不会与她同房,她便不用遭那份罪了。
这种事于她而言痛楚远多过愉悦,每回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令人苦不堪言。
上辈子她为了得个孩子,咬牙忍着,忍了两年仍旧没动静,让尚医局的老医正细细诊了脉,这才发觉她体质不易成孕,又用药调养了两年方才怀上第一胎——先前两年的罪便白受了。
如今尉迟越不愿与她同房,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按照本朝礼制,大昏之后三日内,太子妃宿于太子的寝殿,三日后便可以搬回自己的寝殿中。
上辈子她的寝殿是承恩殿,与长寿院隔着两个院落,等闲不会碰面,到时候她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得已时露个脸,不是自得其乐?
沈宜秋如此思忖着,方才紧绷的心弦便松了下来,困意再次袭来,她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明日还要去蓬莱宫拜见舅姑,须得养足精神。
翌日清晨,沈宜秋醒转过来,想起昨晚的事,转过头看向身侧,尉迟越果然已经不在了。
沈宜秋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帐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奴婢请太子殿下安。」
她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不是因昨晚的事愤怒至极么?怎么去而复返了?
正想着,纱帐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挑开。
一身紫色公服、头戴进贤冠的尉迟越探身进来,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太子妃昨夜睡得可好?」
看见他这身装束,沈宜秋顿时明白过来。
对了,今日要拜见舅姑,他们得一同入宫,昨晚的事自然暂且压下不提——一来时间不充裕,二来若是撕破了脸,一会儿恐怕会叫帝后看出端倪。
他这样皮笑肉不笑地问她「睡得可好」,可不就是暗示?
沈宜秋心中释然,行个礼,迎着他的目光,坦坦荡荡,粲然一笑:「劳殿下垂问,妾睡得十分酣畅。」
尉迟越腹诽,一直睡到这个时辰,眼看着就要错过入宫的吉时了,能不酣畅么?他已经练了半个时辰剑,又去后面沐浴更衣,她这会儿才醒。
&emsp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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