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段
沐浴完毕,她穿着寝衣走出净房,却见屋子里多了个人——尉迟越不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沈宜秋见他脸色不豫,心说莫非是二伯他们和沈三娘做得太过,他连天亮都等不得,这会儿就来兴师问罪了?
她面上不显,照常行礼,接着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尉迟越见她脸颊上带着热气薰出的红晕,双眼湿漉漉如含秋波,肺腑中的燥郁之气散去不少:「孤今夜宿在这里。」
沈宜秋的住处在沈家后院,按说便是他们夫妇要同宿,也该沈宜秋去他那儿,不过太子要住,她总不能将他赶出去,只得道:「此处偏狭简陋,床榻局促,还请殿下担待。」
尉迟越扫了眼床榻,果然有些小,比起东宫中的床榻要狭窄许多,两个人睡的确局促了些,不过还是道:「无妨,我们挤一挤便是。」
沈宜秋老大不情愿,他有大床不睡,非要来挤她的小床小榻,真是无妄之灾。
尉迟越环顾四周,屋子算不上轩敞,看得出帷幔、屏风等物都是新换上的,料想原先要朴素许多。想起她在这间屋子里从一个小小孩童长到及筓少女,再从这里出阁,嫁作人妇,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时沈宜秋已经开始张罗,吩咐宫人去外院取他的衣裳鞋袜、澡豆巾布等物。
待东西取来,尉迟越去净室又沐浴了一回,两人躺到床上。
不但床榻小,连衾被也有些窄,两人只好挨近彼此。
尉迟越躺在床上,眼角余光瞥见沈宜秋,只见她已阖上双目,但呼吸很清浅。
太子妃睡觉时有个卷被子的坏毛病,这会儿她双叠放在腹上,一脸宁谧恬静,一看便是没睡着。
尉迟越有些欲言又止,他本想将方才的事告诉她,那两个高丽舞姬便罢了,沈三娘一身泥水回去,此事一定瞒不住,与其让她从旁人口中知道,倒不如他来说。
可见了面,看见沈宜秋一无所知的样子,他又踌躇起来。
若是今晚告诉她,恐怕她会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回家省亲,家里人却将她当作晋身之阶,一个个想踏着她往上爬,想也知道多难受。
他打定了主意,转过身朝着沈宜秋,伸出胳膊把她圈在怀里。
沈宜秋蓦地一僵,莫非他要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却只是把她圈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沈宜秋被摸得有些烦躁,却又不能把他挣开,只好僵着身子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声放沉,沈宜秋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拉起尉迟越的胳膊,从他怀里钻出去,贴着墙壁进入了梦乡。
尉迟越有早起的习惯,不过昨夜多饮了几杯酒,又受了两回惊吓,第二日便睡晚了,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人,叫来宫人一问,才知道沈宜秋被祖母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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