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2段
到后来两人连吃饭都顾不上,就在席间唇枪舌剑地争辩起来,把其他人都看呆了。
邵安起身道:「殿下稍待片刻,仆尝绘有砥柱山图一卷,待仆取来与殿下观览。」
尉迟越也跟着起身:「孤也随阿舅去书房。」
说罢对其他人作个揖,道声失陪,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出厅堂,邵芸忍不住扯扯沈宜秋的袖子:「这太子殿下……怎么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尉迟越和邵安在书房里讨论了一下午,回过神来已近黄昏。
两人走出书房,来到院中,尉迟越见廊下墙根靠着一把硬弓,有些好奇:「阿舅平日也习骑射么?」虽说本朝重武功,但邵安生得儒雅俊逸,颀长消瘦,实在不像是娴习弓马的样子。
邵安笑道:「回禀殿下,是犬子闹着玩,见笑。」
尉迟越自小习武,看看树在对面墙根的箭垛,不由技痒:「此弓可否借孤一观?」
邵安忙道:「殿下请便。」
尉迟越拿起弓,试着拉了拉弓弦,倒是吃了一惊,他至多能拉开七石弓,平日用的多为四五石,这把弓却有六七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邵小郎神力。」不过射箭光有蛮力也不行,准头才最重要。
他对着邵安一口一个阿舅,却不管邵泽叫表兄,邵安这些事上一向粗枝大叶,也没觉察出不对,只道:「殿下谬赞,不敢当。犬子成日不务正业,怠惰荒废,着实惭愧。」
尉迟越道:「武艺精湛却也难得,翌日驰骋沙场、开疆拓土,亦是栋梁之材,倒未必要走进士、明经一途。」
国朝立国之初,股肱之臣多文武双全、出将入相之辈,不过承平日久,如今重文轻武之风渐盛,朝臣都已进士科出身为傲,虽有武举,但武举状元与进士科状元不啻天渊。
邵安以为太子这不过是安慰他,未料他又道:「如今边将、节度使多为外族,虽骁勇善战,却有诸多隐患,奈何文士易得,良将难求。」
邵安本来常为了独子不务正业而头疼不已,听太子这一番肺腑之言,不禁感慨:「殿下雄韬伟略,远见卓识,襟怀宽广,却不是仆等鼠目寸光之辈可比。」
尉迟越道:「阿舅谬赞,不过是一些牢骚话,贻笑大方。」
他顿了顿又道:「邵小郎何在?左右无事,何不请他露一手?」
邵安忙道不敢当,叫来个老仆一问,答曰小郎君正在厨下与娘子打下手。
尉迟越又是吃了一惊,君子远庖厨,岂有大丈夫出入厨房的道理。
邵安面露赧色:「叫殿下见笑了,穷家小户没那么多讲究,不瞒殿下,不只是犬子,仆逢休沐日,也要与拙荆帮手的。」
尉迟越不由心生同情,邵安进士出身,好歹也是个六品官,却仍是匹夫匹妇,还要被悍妻驭使,做这些君子不耻的事情,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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