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2段
亥时前曲终人散,府上陷回一片沉寂,芙蓉灯空自垂挂,长长的回廊落了一片冷清。平彤在暖阁浓熏绣被,承钰正在卸钗环时,外头的丫鬟报说世孙回来了。
「不是说后日才能回吗?」意外是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惊喜,她顶着卸了一半的头饰就跑出正房,还没到月洞门,就见一个少年郎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过来。
陆玉武的银白色战袍还没换下,白玉束冠的头发也凌乱着,走动间腰上配着的宝剑来回晃动,气宇轩昂,硬朗凛冽,还带着战场沐血归来的余威,不过在看到承钰的那一刻,全都收敛了起来,眉眼变得格外柔和。
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此时就站在一簇玲珑剔透的绣球花灯下,樱唇启笑,静静地看着自己。
安南战事结束后,他在军队出发之前先行一步,一路马不停蹄,终归是在元宵这日赶回了金陵。但他还是迟了,不是一日两日,而是三年!迟在三年前宣府的那个上元节,他望着茫茫夜色最终没能跨过大夏的半壁河山来见她。迟了就是迟了,再逞强也不能把岁月抹去,她的三年已经有另一个人填满了。
「玉武哥哥!」夜来霜重,承钰只穿了件青织金的褙子,绣花缎子鞋薄软,青石地板的冷硬直钻脚心,她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浑身颤栗。这个人,从前世开始,每每在她最彷徨失意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呵护她。现在他又在眼前,她对前路忽然不再担虑,有一种润物无声的踏实感春水一般渗进心里。
「生辰快乐承钰。」陆玉武流星一般走到她面前,低头对视间,两双桃花眼都蒙了层水雾,眼眸转动间,泪光涟涟。
承钰粲然一笑,泪满而溢,睫毛上泛了层水光,陆玉武看她一张脸蛋白皙里透着淡淡的青色,像山下兰芽,更像易碎的青瓷。
他不由蹙紧了眉,走时还粉装玉琢的姑娘,回来怎么变成得这样憔悴?他想抱抱她,但两人没有名分,倒有男女忌讳,轻轻抬了些的手臂还是放了回去。
「三舅舅没了,外祖母也生了场重病。」承钰说道,倒没注意他微妙的变化。只想着安南战乱,姨母说前阵子连信也通不了,恐怕他还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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