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2段
今儿个一早,当拓跋司功的聘礼抵达家门时,她爹笑到连眼睛都没法子睁开,巴不得立刻把她拎到对方家里。
别说她爹,就连她看到那一整箱的金银财宝,及那一车近来因为疾疫而价比黄金的药材「大黄」之后,她都想臭骂拓跋司功,干么把那么好的东西全给她爹,留些给她难道不成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拓跋司功离开后,她当下便跟她爹要了娘的药方,说他若是不给,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出嫁。
这回,她爹乖乖给了药单。
而她师傅郭陀不但塞了银两给她,更为了帮助她逃走,还以办宴庆贺为名,把家里的仆役全指使到没空;一桌含了大量烈酒的料理,让她爹和异母哥哥们醉倒在宴厅里,她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带着她娘逃出来。
好累……在灶房里忙了一天的宋隐儿打了个哈欠,脚步酿跄了下,驴子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宋隐儿和驴子面面相觑。
「驴大哥,你帮个忙吧!再走上几个时辰,你想吃什么样的粮草,我全都给你弄来;只要能在天亮赶到津口,搭上往南的第一艘渡船,你就是我宋隐儿的大恩人,我日后绝不叫你干活,还把你当成我家老爷伺候……」宋隐儿陪着笑脸说道。
驴子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隐儿,娘好冷……」秦秋莲牙齿打颤地说道。
宋隐儿回头一看,娘已经冷到缩成一团,连忙脱下身上的薄棉袄给娘盖上。
「娘,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秦秋莲问道。
宋隐儿心一痛,眼眶一热,手掌紧握成拳。
「娘,我一回去就得嫁到西夏,当那男人的三妻四妾,一辈子都要和别的女人争宠,一辈子都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她大声地说道,即便心头因为想起他那对深眸而猛然一窒,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了……
靠男人不如靠她自己!
况且,就是因为在意他,所以才更加不想看他左拥右抱啊!
「那也没什么不好……娘跟了你爹之后,至少吃穿不愁,心疾旧病也有人医治……」秦秋莲小声地说道。
「可你只能看着爹的脸色过日子!他打你、骂你,你为了有口饭吃,也都只能忍!」宋隐儿忿忿地擦去泪水,全身气得不住发抖。「我有一身好厨艺,我能养活自己和你,为何一定要仰赖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可娘现在好冷……」秦秋莲把脸埋在手掌里,细细地哭出声来。
宋隐儿再脱下一件衣服,披在娘的肩膀上后,她走到驴子边,拉起驴子上的缰绳,大步往前走。
她全身覆上一层冰,阵阵寒意让她牙齿拼命打颤,却也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
拓跋司功现下在乎她,但是一年后、两年后呢?她在灶房里听过太多薄幸的故事,她怎么敢相信男人?
知道她逃走,他会很生气吧!
宋隐儿咬住唇,不许自己再想。
只是,前方树林突然传来哒哒马蹄声,一匹黑色骏马狂风般地朝着她直扑而来。
宋隐儿抬头一看,顿时吓到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定定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司功带着狂兽般的眼神朝着她逼近。
他想杀死她!
宋隐儿见黑马没有任何停势,她脸色惨白地蒙住脸,等待着马蹄践踏过她。
秦秋莲见到这一幕,惊呼一声,竟先昏厥了过去。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拓跋司功在宋隐儿身边一跃,跳下黑马,一把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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