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2段
拓跋司功站在榻边看着她双掌缩在胸前,身子蜷成一团的可怜兮兮模样。
她红肿的双颊及伤痕累累的手掌都被仔细地上了药,不过大夫说她头上那一下撞得不轻,要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这女人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不过那对眼睛还是一样地充满生气。
拓跋司功伸掌覆住她的眼,想攫取一些她的活力……
宋隐儿才被冰掌覆住双眼,她身子一震,立刻睁开眼,对上他像黑洞似的双眼。
他方才的漠然像箭似地刺得她惊坐起身。
「你……」一阵天昏地暗朝她袭来,让她摇晃了下。
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正对着她的劳功穴。
宋隐儿瞪着他冷然脸庞,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正从他指尖进入他的体内,她体内那股欲呕的不适则在瞬间化去。
「你会内功。」她惊讶地看着他。
拓跋司功收回手,却没有移开目光。
「你……」她咬住唇,终究还是脱口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这府里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况且,这里是我的房间。」他说。
宋隐儿抬头一看——
她正躺在一座铺满毛皮的黑楦大榻里,四周用铜盆烧着炭火,四壁皆披满了价值百两金的白骆驼壁毡。
「那么,我走。」她侧过身想下榻。
他握住她的下颚,定定看着她的眼。「被打成这样还不服输,不求我保护,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方才在厅堂上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又何必对我说这种话……」她昂起下颚,不想认输。
「我当时若袒护你,便是当面给勒尼则难堪,我是部落首领,凡事原本就该以部落为上。」
他已经与和勒尼则敌对的三王爷联络上,表示拓跋部落将全力支持他成为院主;并将部落探子多年来所收集关于所有六王爷勒尼则的丑事凭据全交了出去,想必勒尼则在这个月便会被撤去王爷头衔。
「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些。」她知道他的处境不可能随心所欲,也越来越能理解这一切,但她就是放不下姿态。
「但你想知道,不是吗?」拓跋司功的指尖滑过她红肿的双颊。
「我……」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想说些什么,担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却让她先红了眼眶。「我的脸好痛。」
他浓眉一皱,立刻从袖间拿出一只玉盒。
宋隐儿偷偷吸了一口他身上香囊飘出的香味,耳朵不由得泛红了。
拓跋司功打开玉盒,抹了一些凝露到她的脸上。
她烧灼的脸颊立刻感到冰雪般凉意,针般的刺痛感也旋即减退了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高山雪蛤及冰莲提炼出来的冷玉膏。」他顺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锁着她的眼说道:「我明日要上战场。」
宋隐儿倒抽一口气,双手旋即揪住他的衣襟。
「你为什么要上战场?」她双唇颤抖地说道。
拓跋司功看着她脸上的着急,心头滑过一阵快慰。他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关心,即便她的关心会让他冷寒的胸腔似火焚烧,他也甘之如饴。
「西夏全民皆兵士,只要一有事,各部落便要派人出战,这回,皇上将特别征召我出战,以振士气。」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身前。
「你……你会在最前线吗?还是只要做做样子站在后方就可以?」担心让她忘记了抗拒,她整个人窝到他的胸前,不安地抱着他的手臂。
「军队中最强的戍卫军是由我训练的,我当然要身先士卒。」他抚着她的发,却闻到自己身上香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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