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2段
华神父放下手中圣经,温和的眼绅逐一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陆静深身上,微一点头后,道:「陆先生,你有任何疑问吗?」
陆静深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一声略带清冷的笑声。
「抱歉,我迟到了。」
一名年轻女子红衣艳裳,从教堂入口处徐徐走进,高跟鞋轻巧的脚步声「可咑可咑」响,如海浪自远而近拍向岸边,最后停靠在他身旁。
他身体微僵,众人随之而来的耳语也如海浪将他淹没。
「这是谁啊?」
「穿着红衣服参加葬礼,也未免太张扬了吧!」
「她怎么坐在静深的身边?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仅众人质疑,就连陆静深自己脸色也不好看。特别是当女子靠近他时,一股俗艳的香氛扑鼻而来——是他一贯讨厌的人工香水味。
捕捉到耳语中的关链字句,他拧起眉。
「你穿红色衣服?」难道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宁海没回答,只是低头调整了一下胸口上特地以胸针别起的栀子花。为了找这朵不对时的栀子,她差一点赶不上葬礼。幸好最后在一间温室里找到了。
「堂哥,这位小姐是谁啊?」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跑过来询问了。
陆静深听出这声音属于他的堂弟陆云开。
不想在众人面前回答身边女子是他新婚妻子。再者,他耿耿于怀的是——
「怎么迟到了?」他问。
明明,她比他早出门,理应比他更早到葬礼会场来才是。没想到,这种肃穆的场合,她竟然迟到了!甚至还穿着不合宜的红衣裳!
等了好半晌,才听见宁海低低回答了声:
「没办法,我没有红色的衣服,早上商店没开,整整跑了两条街才买到……」还不小心打翻一瓶香水,却也来不及换了。
她声音虽低,早早竖起耳朵的杜家人、陆家人却清楚听见了,众人纷纷抽了一口气,议论声又起——
「好个不知轻重的丫头!」这话是长辈们说的了。
陆静深本来也有点恼怒,听见长辈不满的言词时,却冷哼了声,心想:宁海这女人固然无礼,你们这些人又文质彬彬到哪儿去?在葬礼上拼命说已逝者的坏话,难道就是知轻重了?
没理会周遭骚动,宁海还在调整她别在衣襟上的栀子花。
「噢!」一个不小心让别针戳了一下,她低嘶一声,看着指尖凝出一颗血珠子。「给我一张面纸。」
「什么?」陆静深愣了愣。
「给我一张面纸,我被别针戳到了。」她说。
陆静深脸上表情十分难看,他双手紧紧按在膝上,咬着牙道:
「你安静坐好。」
见他不拿出面纸,宁海只好另外想办法。
「不然,你手帕借我吧。」将他西装口袋里折叠成剑形的白色手帕掏出来,压住自己流血的手指。「只是可惜了……会弄脏这条手帕。」说归说,还是照样往伤口压下去。
饶是修养再好的人,也禁不起宁海在葬礼上表现出这样大剌剌的言行举止,更何况在场众人多是讲究门面的名门高户,怎可能容忍宁海脱轨的行径。
就连曾为她主持婚礼的华神父也忍不住对她皱了皱眉。
陆静深一脸不高兴不说,少数出席葬礼的几名家族长辈更是看不下去。
一名陆姓长辈站起来说道:「静深,这位小姐是你朋友吗?如果葬礼还要进行,是不是请她离开?」
这人习惯发号施令,完全没想到自己说这话恰不恰当。
陆杜两家虽是姻亲,但杜玛另外想办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