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段
「刀刃回旋,一刀封喉。」斑图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就因为这女人杀了那南朝将军,他才没在她越界的那一刻诛了她,只是他原本盘算那些南朝士兵会为了追杀她而自投罗网,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
「好身手。」拓跋勃烈挑起浓眉,忍不住出声赞赏,接着翻身下马,自怀里掏出几颗水滴状的暗红药丸。
「王?」斑图忍不住一愣,看着拓跋勃烈将药丸喂入月魄的嘴里。
那是血竭,是千年龙血树的树脂,具有止血消炎散热的效果,可内服外用,对内外伤皆极具疗效,珍贵难寻,是南朝所没有的保命奇药,整个大漠也只有区区三株龙血树,王却将如此珍贵的药材用在一个南朝女人身上。
王打算留下她?
「让边境的人继续盯梢,若是有人越界,一律杀无赦。」语毕,拓跋勃烈已将人抱入怀里,跃上马背。「另外,给那匹累坏的马儿一些水喝,然后带回到边境的军营里养着,牠认得南朝的地理形势,将来派得上用场。」
「是。」斑图立刻点头,却忍不住出声提醒。「王,她是南朝人,我国族人不会欢迎她的。」说不欢迎是含蓄,事实上,所有的北国人对南朝人都是恨之入骨。
两国之间的战火蔓延了将近三世,当初开战的原因多数人早已遗忘,却忘不了南朝人是如何的卑鄙无耻、残暴无情,不但喜爱自相残杀,凌虐战俘的手段更是令人发指。
战火燃烧最旺的那些年,每天都有北国的战俘被绑在高高的木桩上,被火烤、被箭射,被许许多多惨无人道的手段给虐杀,然而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北国人,只能远远望着自己的弟兄在眼前惨死,然后再被大卸八块,死无全尸。
北国对南朝的恨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王若是将人带到任何一个部族,势必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知道。」拓跋勃烈却是不以为意,将月魄固定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便迅速拉起缰绳,策马调头。
「她还是名刺客。」斑图急声又道。
是南朝人就已经够糟糕,可据观战的探子回报,这女人身手了得,刀起刀落全在眨眼之间,让人压根儿措手不及,防不胜防,显然是名训练有素的刺客。
「那又如何?」拓跋勃烈睥睨回头,狂霸傲然,慑人的王威瞬间表露无遗。
斑图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人我会带到塔克干,顺道与塔克干族长议事,稍晚你将边境状况回报。」
「是。」
彷佛要将大地燃烧殆尽的烈日,终于在夕阳西沉的那一刻消逝,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强劲刺骨的寒风,以及成千上万的毒蛇猛兽。
大漠里的日,可以热死人。
大漠里的夜,也可以冻死人。
无论日或夜,大漠总是充满了致命的危机,若不是对大漠相当熟悉,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而月魄,却幸运的活了下来。
而且她还能清楚感觉到,有某种强大的存在始终待在她的身边,即使在幽幽晃荡的黑暗中,那股存在仍然让她本能的全身戒备,难以安心,于是就在月上枝头的那一刹那,她奋力挣脱黑暗,迅速睁开了眼。
火光在模糊的前方闪烁,她不断眨眼,直到可以看清楚一切,紧接着她立刻察觉到那股存在就她的右方,于是猛地转头。
火光中,就见一名慓悍高大的男子坐在炉灶前,擦拭把玩一把回旋刃。
她的弦月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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