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2段
魏新亭立刻叩头下拜,跪到了朱又征面前,匍匐不起:「殿下,老臣愚昧,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殿下今但有所命,臣无有不从。」
席间他便看出,朱又征虽一路言笑甚欢,对他,却暗有指点之意,因此这才寻了由头,请太子单独会面。
朱又征坐在高脚太师椅里,指尖点了茶盖,不复谈笑,脸色雍容淡漠:「你倒是聪明。」
「孤南巡江宁,是为了见魏赦一面。」
他道。
魏新亭见太子落座,又朝他所倚之处挪膝跪了过去,叩头,以额头抢地,闭目:「臣罪该万死,请太子明示。」
朱又征一双淡漠的凤眸扫到他的脸上:「魏知州,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有着共同的打在身体血髓之中的耻辱,而这耻辱却偏要活得张牙舞爪,在你我面前日日显形,实在惹人厌憎!」
他低眸,凝视着魏新亭,漠然地勾了唇角:「魏知州,孤所说之人,你明白,孤的心思,你亦明白。」
「陛下身子骨已不若从前大好,他若不是老糊涂,知道如何保障储君的天威,保障大梁的安稳,可他,偏偏要扶持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致使中宫见辱,忍耻多年。」
他闭了闭目。前不久,父皇召见近侍所言之话,犹在耳畔——
太子行事雷霆万钧,暴戾恣睢,非守成明君,来日或铸大错。可叹朕膝下无多皇嗣,宗室子弟亦血统不正矣。
他不是守成之君,但他有开疆拓土之能。父皇却为何没瞧见!
他纵容那贱婢所生之子,分走了几乎原本属于自己的全部父爱,还要他如何再步步忍让,把自己变成一个不争君子?
朱又征只能保证自己活。他活,贱婢之子便必须要死。
他扫了一眼伏地不动,只有双肩忍不住微微颤动的魏新亭,唇角微微下垂。
「他是孤一生最大的耻辱,孤容不得。」
魏新亭颤声:「臣明白。」
「借你三千精兵,待孤回神京之后动手。」
魏新亭再度闭上了眼,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竟生出了荒谬的不忍。
太子殿下欲除去谁,不过是手掌翻覆之间的功夫,魏赦自然难以保命。然而就在这一刻,魏新亭的心中,却感到了类似痛苦和不忍的情绪,他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始终没有抬头,对上太子阴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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