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段
偏生这主子自在得很,真真是冰雪为肌玉为骨,宫人里衣都被打湿了,她只摇了摇小扇,额上半滴汗也没有。
沈辞送过不少冰进来,谢杳只道是冰性寒凉,阁中又常年湿气,容易伤身,悉数差人给送了回去。
至于她不喜开窗,沈辞只当是她厌着湖水,并未深想。
近些日子沈征身子也不太爽利,便叫太子监国。朝中一应事务逐渐迈上正轨,沈辞夜里处理政事时也并未避着谢杳,是以她多多少少也跟着看了些。
这一看,便看出了问题。
沈辞本就是个心思重的,疑虑颇多,这两年这毛病更甚了。且他从前无论如何也还披了张端方君子的皮,不似如今这般浑身戾气丝毫不加收敛。战事如此,朝堂之上依旧如此。
谢杳将他手边一纸调令拿起来细细读过一遍——当年她借着太子妃的身份,别的不说,这朝上的人还是勉强能认一圈的。江山易姓,不妨碍这些朝臣里的一部分识时务地接着为国效力。
她抿了抿嘴,开口道:「有些树,挪了窝也是一样长的。砍掉费事,不如修剪。」这几个人都是可用的,且根系不浅。现下调离,委实不是明智之举。与其猜忌,还不如收为己用。
沈辞将手中的笔蘸了蘸墨,头也未抬,「你如今说话怎么也弯弯绕绕起来了?」
「沈辞,用人不疑。」虽说制衡警惕自是免不了的,可就他这般下去,迟早要内耗空。
上等的狼毫笔被扔在笔搁上,沈辞望着她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谢杳,你告诫孤用人不疑这四个字,不觉得像是在嘲讽么?」
谢杳不再搭理他。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地未再提过这一茬,她竟忘了,这些事要她来劝,怕是难。
要真论起来,当日用错人的不是他,而是她谢杳。只是如今这事儿也说不得。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其中再多曲折,也失了意义。
不过沈辞也只提了这么一嘴,神色恹恹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谢杳叹了一口气,方往他那儿走了两步,便被他一把拽进怀里。沈辞从后面紧紧环着她,头靠在她肩窝,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谢杳感受到他呼吸渐趋平稳,正想伸手拍拍他,却听得他忽的开口唤了一声「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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