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段
酒楼中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望着中央那说书人,等着下文。
那人颇为满意,重打开扇子摇着,慢条斯理道:「这物什儿,乃是一段结发。」
「前朝武帝并未立后,结发从何而来?」
说书人故意沉吟片刻,方接着道:「那结发之上缠了一条红绸——可不是寻常一条红绸,是前朝武帝元平十年归京时,府上的一条红绸。这便要说起兴朝时最末一位太子妃来……」
「据闻这太子妃,早在十岁那年……」
折扇开合间,数载光阴不过寥寥几言,一晃眼间便是经年。
讲到中途,一妇人拉着一约莫十二岁的少年离了席。
酒楼中的说书人仍在讲着往昔褪了颜色的爱恨——正是人们茶余饭后最爱听的。
这两人前脚刚出了酒楼,那少年后脚便拽了拽妇人的衣袖,一双略微上挑的凤眸清清润润,他轻声问道:「阿娘,他们说的,是不是阿姊?」这话刚问完,却见自家母亲通红着双眼,捂住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无声哭出来。
铜铃一响,余音袅袅,似有似无。
谢杳独自行在莽莽雪原,天地间皆是落寞的白,回身望过去,唯有她一行足迹深深浅浅蔓延至远方。
她浑然不知自己因何来此,只是举步接着往前走着。
直到眼前忽的现出一幅幅画面,十九载年岁一一铺陈开来,她从那些虚影之中穿过。她甚至还瞧见了她并未经历的日子,她在心中数着,统共有五个春秋。
画中那男子,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总不爱笑,一身清冷疏离,拒人千里。她看着那男子披上龙袍,底下山呼万岁,也看着他在四下无人的殿中,一坐便是一宿,看着他眉目温存地同身边并不存在的人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笑起来,直笑得人心口发苦——也有极偶尔的时候,会落下泪来。
谢杳怔怔看着最后他含笑松开手中杯盏,双唇微动,似是唤了一句什么。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不自觉伸手触上那道虚影,却只是探手进一片虚空里。不过她还是认出了他唤的那声「杳杳」。
散乱的记忆像是终于找到了归路,谢杳眼神一瞬清明——不过刹那,积雪消融,春意覆了满地,桃花绽了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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