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1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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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王爷梳头。」她接过百里观睿用过的棉布后道。

  百里观睿应了声,高大身躯走至铜镜前端坐,透过镜面看着花岁永捧起他的长发细细梳理。

  镜中的花岁永微微勾起的双唇,让百里观睿看得痴迷。

  第一次见到花岁永她不过五岁,却不似寻常孩子玩得疯野,而是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蹲在御花园一角的假山前,轻轻摸着怀中的小白兔,她像悬在夜幕中的温暖白月光轻柔照抚他身处黑暗的破碎生活。

  当时,花岁永转首先是愣看百里观睿一会儿,而后朝他轻轻笑着,这是他十六年的岁月中,除了母亲与舅舅外,第一位愿意对他露出善意微笑的外人。

  十六岁的百里观睿活了多久就卑微了几年,纵使身为皇帝最小的儿子,他却从未感受身为皇家贵胄的荣耀。

  饥冻交切、嗷嗷无告是百里观睿的日常,毕竟生母不过是在太盛王朝看来小指般大小的白纱国和亲公主,纵使燕妒莺惭、闭月羞花,但年迈的皇帝无心男女欢爱,就算长得再美,母国没有实质利益可图,临幸几次便任她自生自灭,连带产下的皇嗣也不受待见,母子俩像牲口养在宫中御花园最角落的偏殿,连理都懒得理会。

  然而受辱与饥饿并不是孩童时的百里观睿最难忍受,他无法接受母亲被奴仆白眼与忽视,就连生病了也没有热水可用,让他感觉人生就得消耗在替母亲争取一口饱饭间无力奔走。

  这日,他母亲又病倒了,奴仆怕她传染给其他人,于是将母子俩关在房中,百里观睿无可奈何只好偷了一名宫女的衣服翻墙而出,替母亲找寻在军中担任传令官的舅舅帮忙。

  当百里观睿好不容易寻求舅舅协助安顿好母亲,他见原本蹲在假山前的花岁永正追逐着从她怀中偷跑的小兔子,百里观睿上前替她抓回兔子后,鲜少踏出宫门的他禁不住她的邀约与她玩耍一会儿,直到花岁永调皮地爬到假山上却失足跌落,百里观睿冲上前一把抱住坠落的她,左耳狠狠撞上尖起的石头流了满地血。

  百里观睿还记得,花岁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摀着他的伤口,直到她发现他依旧血流不止后,不顾他的阻止,迳自冲到不远处花正腾练兵的教场喊人帮忙。

  百里观睿不能让人知道他溜出来,只能撕破衣服摀着伤口跑回去,途中他还不断注意鲜血是否滴到地面,免得被人循血迹找到他。

  十六岁一见,百里观睿将花岁永灿烂笑容藏在心底,就算不久后母亲病重离世,他记忆中她如月光温柔的笑容依旧是悲痛里唯一的安慰,直到同年白纱国挖出金矿,先帝为了向白纱国讨好处,先是重用在军营担任小小传令官的舅舅为一品将军,再追封仙逝的母亲为贵妃,好彰显太盛王朝与白纱国有不可抹灭的军政与裙带关系,他才有机会随手握军权的舅舅出入战场与朝廷。

  再见花岁永已过七年,百里观睿无法忘记第二次见她,花岁永不过十二岁,但她已经学会和家中女仆一起替花家军缝制衬在盔甲里的内衬,还不管肮脏与否替马匹梳洗与补充粮草。

  纵使她已是呼声最高的太子妃甚至将来的皇后人选,也与百里浚有着口头婚约,但她依旧亲自手执针线替花家军缝补衣服与添盔甲内衬,甚至还照顾起战死将士的遗族,完全没有将军爱女的高傲与和百里浚订下婚约的骄傲,每每做辛苦与肮脏的差事她仍然笑得灿烂,一如百里观睿当年所见。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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