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段
「我已经换好晴蜜的户牒了,让她住在我那里就好。」他不是没思量过,只是他们的情况太特殊了。「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含糊带过,才想办场婚事,由头至尾,让晴蜜感受一下新嫁娘的滋味罢了,不然在茶农眼里,我们早已经是一对了,何必麻烦。」连茶农大妇都以为她有孕了呢。
不管晴蜜嘴上说不要紧,终究是一辈子的遗憾,他不想日后夫妻口角,没把实际拜过堂的事拿出来当旧帐翻,那时都几岁了,再补办还能看吗?
「庚帖还没换就先换户牒?我看全天下就你们这对!」蒋舒月不禁咋舌。
婚前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徽、请期、亲迎。庚贴便是纳采中写上准新人八字、其三代长辈姓氏、职务经历的帖子。与对方互换后压在家它的神明桌上,焚香三日,倘若三日内家中出现口角、家畜不安、器物损坏、亲人生病,此起婚事便会被视为不祥而告吹。
当初她跟龙家议亲时是希望聘金救急,因此就算三日内有什么不祥之兆,不是被忽视就是被扳正,不过习俗就是习俗,从婚前礼、正婚礼、婚后礼,礼礼繁琐复杂,但也显得对这门亲事的看重,以期婚姻稳固长久。
「鸣茶的事不能搁,婚事得有劳姊姊多费心,今日来,无非是想了解六礼该如何安排,我得先把时间留下来给晴蜜。」
「你算有心了,当年我跟你姊夫要成亲,他三天前才知道,不也上阵了?」
「舒月,这事也要拉到我头上呀?」龙君奕苦笑,看来不受构束且富有性格的一对浓眉更为此近聚,他知道他之前对不起舒月,可也不想想,他这头被赶上架的鸭子心里有多怨、多无奈?幸好娶进来的妻子是块无价宝,他也正努力补偿。
「你能拉的事可多了。」害她忍不住猜想蒋家人的婚姻路都很奇怪。「我膝下无子,就算有,也得十年后才会头疼这问题。当年我出嫁前顶多在房内刺绣备嫁妆,详细情况也都是长辈在处理的,不如请个媒婆来问吧?晴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呀!」
「啊?我?我没什么想法,全凭夫君作主。」杜晴蜜像在作大梦,破地一声破了,先吓到的还是自己。她羞红脸低下头,寻常姑娘议亲时,当事人会在场参与吗?她已经很幸运了,还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再说她真没什么意见。
「这么快就出嫁从夫了,负谦,你真得了个好媳妇。」幸好负谦开窍得快,没错失这么乖巧的姑娘。
「她脸皮薄,姊姊就别逗她了,这里是要她躲哪儿去?」
「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一定常逗她,作贼喊抓贼,不心虚呀?」就看杜晴蜜真快窘得不行,蒋舒月便把话锋转回正途。「你要操办婚事,又要劳累鸣茶,留在省城的时间应该有一日没一日的,我回头再找个信得过的老嬷嬷,差她到你宅子里跟晴蜜作伴,我们处理女方亲事的时候,她还能帮忙当娘家人出个头。」
「此举甚好。」蒋负谦连连赞同。
好歹蒋舒月也撑过几年家业,行事极具条理,不拖泥带水,媒婆马上请过门,一群人——俨格说来只有蒋负谦、蒋舒月跟媒婆三个——正苦思如何处理这门另类的亲事。
结果杜晴蜜在省城一待,竟然一年光景才披上盖头,踏入喜房。
两情缱缠,许久缠绵。杜晴蜜在蒋负谦裎裸的胸膛上幽幽醒转,她一个哈欠,含入了不少落在她颊边的发丝,其中有几绺他的,是昨晚恩爱时缠上而结的发。
「吃到了。」蒋负谦笑着从她口中细细地拉出秀发,瞧她双目圆瞪,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的迷物模样就觉得有趣。
杜晴蜜双颊像火光炸开一般,红透得不得了。她急急忙忙拉回他手中的发丝,不料却越缠越紧,最后成了一结小球。「精糕,解不开了。」
他端详一阵。「只能剪掉了。」
「才新婚就要剪掉?会不会不吉利呀?」缠的是他们两人的发呀!
「你呀,这一年来还不够吉利吗?」蒋负谦不禁失笑,抚着她的背脊,带来阵阵麻痒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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