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2段
她突然一怔,抚着肚子连退了两步。负谦现在还喜欢她,她却不留只字词组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心里会有多苦、多难受?
「不会要生了吧?」高严上前扶她,总要让她躺下他才能去请稳婆啊!
「我没事,只是觉得不该这般跟你说话。」她匆匆搪塞过去,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多想想负谦的心清?不过当下她气过头了,哪有心力去想。但愿负谦是气她、恼她的多,不是伤心自责难受……
「我是个粗人,没关系的。只是没想到负谦会跟你说这么多,看来他这几年改变不少。」高严有些感慨。「自从我知道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后,就想认他做义弟,好好照顾,但他不要,还嫌我麻烦又碍眼。他以前讲话很直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他没必要替谁留情分。还记得有一回,有个工人搬货时压断腿,好几个月不能工作,我们大伙儿就提议凑笔钱给他,负谦一口气就拿了十两出来,后来那名工人心被养肥了,明明能动了还装不便,我们就意思意思给个几文钱让他买酒,就负谦再也不肯拿出一毛钱,还当着全数人的面前对那名工人说:「你还没瘸就急着改行当乞丐,但给不给钱是大爷的主意,你管不着。」,结果两个人差点在码头打起来呢!我愈看这小子就愈中意,非要认他当弟弟,谁知过没几天,他就到龙家去了。」
「……我印象中的当家没对人说过重话。」
她眼中的负谦跟高严眼中的负谦真的是同一人吗?杜晴蜜疑问满天飞。「你说你待到当家当上总账房,那你有听说过他和静红的事吗?」
「谁啊?我连听都没听过。负谦后来只替他姊姊卖命,真有他看上眼的姑娘,一定是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不许任何人接近,照理说很好看出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负谦就是那种一辈子就一个妻子,到死不变卦、不纳妾、不续弦的人。」人不轻狂枉少年,他也曾荒唐过,流连青楼、花巷什么的,欲找负谦一起开个眼界,却反而被骂个的血淋头,他说他以后是要成家的人,不能对不起他的妻子,一点点都不行。高严搔搔头,没把这段话说出来,太私密了。
「唉,我怎么帮他说好话了?这浑球过分得很,我存够钱能开这家客栈时有写信到鸣台山给他,要他过来同喜,等了大半个月他才回信,说我这个人没定力,怕喜不过三年,等我真能开业十年以上,他每年过年都请戏班在客栈门口,从初一唱戏到元宵新年过……」
杜晴蜜压根儿没细听他后面的话,一心绕着到底有没有静红这个人?如果静红是在高严离开后才出现的,那他就不可能知道,毕竟他连负谦成亲的事都不晓得。
会是绿芽假扮的吗?可是阿水婶跟她碎嘴过当年姊夫跟绿芽私奔时,全省城都在看龙家的笑话。阿水婶说因为姊夫帮绿芽说过几回话,龙老夫人时常差绿芽跑腿买东西,有好事上前近看过她几回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一连数日,杜晴蜜的心都在这上头打转。如果今天负谦真想纳静红为妾,她不会后悔带着孩子离开,但假如一切都只是误会,那她……
她对负谦做了多过分的事!
午夜梦回被自个儿惊醒,杜晴蜜满身大汗,腿又抽筋,以前都有个男人细心为她端来温水哺喂。像在鸣台山时,厨房随时备有热水,他每晚总会端盆热水让她泡脚,为她揉 捏肿胀的双腿,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半夜抽筋将他惊醒,不管白日他在外奔波多辛劳,一定会起身替她顺着筋络,直到她舒缓后又睡去。
妒妇!杜晴蜜,你这个妒妇!她气得咬紧自个儿的手臂,泪水像瀑布般宣泄地流着。她听到静红那番话后,整个人没了理智,以为自己的幸福是偷来的,就要还给正主儿了,负谦重情,不见得会赶走她,但要她看着负谦跟其他女人浓情密意,她做不到,她真做不到。
所以她逃了,不敢在省城多留一刻,怕传回家的消息是房内要添人了,她绝对会受不住的。
离开后,她刻意气着负谦,想他用情不专,告诉自己这个人没什么好想的,他现在过得可快活了,在心里一直毁谤他来让自己日子过得下去,别心痛到站不起来。在还没有嫁给负谦之前,也是一个人打拼过来的,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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