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苍松客第2/2段
李子夕只能无功而返。</P>
但他不会就此作罢。</P>
此后三天，每天李子夕都爬三个时辰的山峰，去峰顶见薛永真。去了后也不废话，直接练剑。也不管薛永真会不会看，看了会不会说。</P>
有好几次薛永真欲言又止，但每次他都强行忍住。</P>
这样五天后，薛永真终于说道：“你悟性极高，但基础极差。你这样，是练不好剑的。”</P>
李子夕正想说什么，薛永真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教你，是我实在无法教你。我有心魔，我自困于此地数十年，一心想斩魔。可这魔头越来越强大。到今天，别说拔剑，我甚至已动不了念。这样……”</P>
他想了想，说：“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试下能不能指点你几句。”</P>
李子夕大喜过望，告辞离去。</P>
三天后，李子夕再上碎天峰。却见薛永真端坐在奇石上不动，形如雕塑。</P>
薛永真睁开眼，那双原本浑浊无力的眼里，忽然剑光纵横。他伸手一招，李子夕背后的金光剑径直飞入他掌中。持剑在手，他一剑刺出。剑出即成正方形，正方形正中套着一个无瑕的圆。</P>
他再一剑刺出。方圆破碎，凝聚成一个点。这个点似跨越虚空，倏忽出现在某处。那处空间一荡，裂开浅浅蛛纹！</P>
这两剑正是，正与奇，正奇之剑。</P>
却不知比李子夕要高明多少。</P>
薛永真喝道 ：“听好了。何为正，划规为方，立矩为圆……”</P>
薛永真语速飞快，却是字字珠玑。 李子夕直如醍醐灌顶，听得如痴如醉，陷入玄悟状态。</P>
不过才讲了四五十句，前后最多两分钟，薛永真忽然语速一顿，脸上猛地潮红一片。然后他张开嘴，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缓缓倒地。</P>
李子夕大惊，欺身上前，上去扶他。触手处，只觉得薛永真看似平静的躯壳下，此时却似有一座火山在喷发。李子夕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气劲打来，如重炮般，打得他倒退数米，险险一头栽倒在地。</P>
薛永真随之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立即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闭目行功。</P>
足足半个时辰后，薛永真才收了功。他长叹一声，涩声说道：“废了，真废了啊。”</P>
李子夕急道：“师叔，你这是怎么了？”</P>
薛永真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道：“修仙有四瘴，情瘴、丹瘴、执瘴、魔瘴。心有偏执，执迷不悟，便是执瘴。我这是入瘴已深，无可救药啊！”</P>
李子夕默然。</P>
修仙四瘴，如心魔般，让修士谈之色变，堪称修仙路上最大的阻碍。却也如心魔般，让每名修士避无可避。</P>
只要修行便会遇上，只是入瘴深浅不同。</P>
李子夕问：“师叔是因为自己的道吗？”</P>
薛永真抬头，看着头顶的风云变幻，久久未语。</P>
李子夕耐心等着。</P>
直到繁星挂满天空，薛永真才涩声说道：“我的道，断了！”</P>
“‘汇天下剑法于一法’，这道，听起来多美妙啊！“</P>
“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天地万物溯本归源，总有个源头。找到源头，最初的那个一，解析它，掌控它，得一，自然就能再由一，化生万物。如此，天地万物尽在手中。无物不可立、无物不可破。这便是我的道。”</P>
“这道，何其崇高、何其伟岸啊！”</P>
“但这道，它死了，它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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