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段
直到武馆的门关上,司徒夜才躺回地板。
他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
没想到这女人这般强悍,教他武术的师父曾说他眼神太锐利,甚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无动于衷,但这女人不一样,不但没有居于下风,甚至还险些要压制他,非常不简单,从来没有女人能令他如此印象深刻。
司徒日──他彻底记住她了。
日与夜,强烈的极端,他却喜欢这个极端,嘴角悄悄上扬。
三点。
不是下午三点而是凌晨三点。
司徒日有些意外会看见司徒夜坐在武馆外头看书。
本想提早起来练习,因为她发现才教司徒夜一个礼拜,他就象是海绵吸水那样让她不得不提早教他更多新的东西,爷爷说他很认真,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练习武术,感觉似乎有什么事逼得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学会一切,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大器,难怪他会是皇帝。
读完司徒夜的生平,知道他十八岁入宫,那时才知道自己是皇族。
十八岁对他而言是个转折点,尚未入宫的他个性狂妄、目空一切,后来在宫里受到别人的设计陷害,母亲、妹妹相继而亡,有人说她们是被害死了,更有很多人说她们是成为他攀附皇位的枯骨之一,真相已难以考据。
他会是那种冷血无心的人吗?
少年时期与亲人相依为命,一旦为了利益,竟连亲人也能牺牲?!
他真是这样的人?
她从小就醉心武术,只懂武,也只会从武术去了解一个人,司徒夜的武术基础非常扎实,明快不狡猾、猛烈不毒辣,至少在武术修为上,他是光明磊落的,这样的人真会利用亲人?
「你想笑就笑,我无所谓。」他早就听见她的脚步,本想等她先出声,没想到是自己先忍不住。
每夜,他都会读着这些记载所谓「未来」的史册,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若真是史实,无论翻阅几遍,终究改变不了过去的事实,他必须接受,难道这就是身为过去的悲哀?永远无法改变注定的一切?
「我为何要笑?」
「在梁国,我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呼风唤雨,在这里……哼,我什么都不会,所懂的一切也用不上,甚至比一个贱民还不如。」他不禁自嘲。
司徒日呆了一下,「你该不会介意小艾说的那套『穿越理论』吧?」」
「她说得很有道理,皇帝什么都懂,来到这里却一无所用。」
「那只是她看很多爱情小说的分析罢了。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取决于他所学的技术,而是他这个人的本质,若一心为恶,即使他会的再多又如何?不也是危害其他人而已,倘若心地善良,那么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有利于他人。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存在的必要价值。」
「你在安慰我?」司徒夜还以为她根本不会理睬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我觉得当皇帝运气很重要,才识是后天所学可以鞭策,但运气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好的人一辈子衣食无缺,运气不好的人一生汲汲营营,你是运气好,但也要有点本事才能拥有这个位子。」
司徒夜露出冷笑,「你念过历史,应该知道我娘和妹妹是我害死的。」
司徒日直视他的眼,「爷会拜托我教你也是因为看出你的本质,知道你不坏才会替你说情,别以为他成天胡乱搞笑就什么也不懂,其实他比我更会看人,他有双睿智的眼睛,能看透所有人。我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利连亲人都能牺牲的冷血帝王,你有一双嗜血的眼,却没有嗜血的心。」
这一瞬,司徒夜在震惊过后,竟拥有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样的情绪在娘死后便再也没有过了,他未曾希望有人了解他的作法,他期待的是即使不用说也能互相明了、信任的亲人,然而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相信他、了解他,偏偏……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居然能说中他的心情。
怎么会是她?
「他又怎么了?」
司徒艾一面吃饭,一面看着坐在客厅有些心不在焉的司徒夜。
最近,她发现这位祖爷爷经常会处于一种放空的境界,练武依旧勤奋,没一丝懈怠,但平常时间却总是魂不守舍,总觉得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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