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1/2段
萧栤凝睇他,心慈是好事,可在朝堂上……他缓缓摇头。「六弟以为光是在家思过就能阻止他们的野心?朕呐,得痛下针砭,挖腐肉、断残肢,方能保我祈凤千秋万世。」
萧瑛敛眉不语,萧栤以为他不忍心,便转开话头,问:「方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朕呢。」
萧瑛思索须臾,回话,「前日臣弟派慕容郬与宫节商讨治水之法,却遇上武陵侯府发生命案,他好奇心起,便一同前往,此事倒让臣弟想起之前曾听朝中文臣所议。」
「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当年那些骁勇善战的将领,在京城过了几年好日子之后,已渐渐放下武功,有许多武官家的子弟,甚至连骑马都不会,出入得靠车轿。」
「他们说的没错,便是连朕的皇子也是一样。」
「慕容郬曾向臣弟提及,武陵侯治家严谨,整座府第秩序井然、宛若军营,当天查案,武陵侯震怒,竟然一掌震碎茶几,皇上也许可以召他来考较考较,至于此人能不能用,得皇上来断定。」
他不挑明说武陵侯可用,东一个也许、西一个或者,凡事只提个头,剩下的由萧栤自己作主,他明白萧栤多疑,说得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萧栤听他所言,轻轻点头。
宫节破武陵侯府妾氏死亡命案,萧瑛曾经进宫禀报,当下他听了只觉趣味,还召来武陵侯大大嘲笑一番,倒没想过可由那一掌推论他的武艺一如当年、从未放下。
读书人满肚子花花肠子,果然与他们武人不同。
「知道了,朕会好好斟酌,你下去吧。」
「臣弟告退。」萧瑛也不多待,起身,行礼离开承干殿。
待萧瑛离去,萧栤让张和上前,眉目狠戻,在他耳边低语,「你去查查,勤王与徐贵妃是否暗中有联系。」
「是。」张和领命退下。
萧栤望向茶几上的花瓶,一双眼睛深邃幽远,时而精光闪烁,时而内敛沉静,令人捉摸不透,他的脸色略微苍白,是许久未见到阳光的憔悴。
他静静地看着瓶里供的几枝鲜花,精烁的目光中出现一丝疲惫,人人都想争得这份至高无上的权柄,可知这权虽吸引人心,却炙手难握呵……
殿中静寂得过分,偶尔有几只寒鸦凄凉鸣叫,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微斜的日光倾泄,透过窗棂落在地上。
他从屉里拿出锦盒,打开,看着一颗颗浑圆的晶透药丸,脸上带起一抹笑。
方磊谆谆告诫,此药不能多服,可他便是贪图服用后的精神奕奕,彷佛他又回到那年,又是那个浓眉飞扬、坚毅沉稳、英气逼人的少年。
「来人。」
「奴才在。」
「宣宁嫔承干殿伺候。」
现在还是光天化日的,皇上竟……可想起皇上的喜怒反复、阴晴不定,他只得快快低头,回了声,「是,奴才遵命。」
太监退下去了,萧栤将药丸放进嘴里咬破,细细品味着药丸渗出来的那股香气,不能驰骋战场,就让他在女人身上征战吧。
萧瑛离殿出宫,与小四、风喻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缓步逛着。
进京城后,皇上派出的暗卫已经少了许多,可勤王那边盯梢的人马可不少,既然有人爱看,他怎能不明里一套、暗地一套,继续演他的富贵闲人。<是贪图服用后的精神奕奕,彷佛他又回到那年,又是那个浓眉飞扬、坚毅沉稳、英气逼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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