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剖析利害第2/2段
张、韩二人神色微微一变，扶苏却从容说道，“李由不妨明言。”
亦飞压了压声音，说道，“两位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由看来，二位先生所说的根据之地，其实正是将王子困住的枷锁。”
扶苏目光轻轻一扬，“为何？”
亦飞侃侃而谈，“当日陛下之所以敕令王子来到边关，有很多原因，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陛下想站在一个最合适的角度，来认真地审视一下王子的所为。”
韩邦皱眉，“这又如何？王子来到上郡之后，所做的一切都至善至美，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都丝毫没有破绽，陛下理应感到欣慰。”
“不对——”亦飞摇首，“在我看来，实情绝非如此。”
“为什么？”两位谋士同时问道。
亦飞道，“陛下为千古雄主，重用东方六国贤能而吞并天下，气量殊非狭小，反而气吞山河，但是——陛下能容天下人，却唯独有一人不能容忍，那就是王子。”
两大谋臣相顾变色，“为何？”
“自古以来，身居高位而遭君王之忌者数不胜数，王子虽未被立为太子，但满朝之中，已属威望最高，且数与陛下政见不合，陛下难免因此心生猜忌。”
亦飞略略一顿，观察了一下扶苏和两位谋臣的神色之后，才继续说道，“若仅止于此，陛下未必不能相容，但若是王子的表现太过完美，尤其是当边关执掌数十万大军的统帅都能与王子交好，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尤其严重。两位先生应该知道，以王子之尊和边将之力结合在一起，究竟能够形成怎样的威胁。”
亦飞一言既出，张、韩两大谋士同时变色，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他们却能够理解这番话渗透出来的寒意。
张元沉吟许久，说道，“请恕张元冒犯，这是大人所想，还是丞相所想？”
亦飞心里一动，“家父关心朝政，偶尔也会与由谈论一二。”
李斯当然没有对他说过这些，甚至直播间里的水友们也没有给过这样的提示，但是得益于系统的力量，他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个回答不算直接，但是表示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张元和韩邦对视一眼，如果这些话只是李由说的，未必能够采信，但如果是李斯所言，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子……”二人一起看着扶苏，神色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扶苏黑色的瞳仁中，也释放出明亮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我与蒙恬将军交好，致使陛下猜忌？”
亦飞心里一怔，没想到扶苏竟然也会把话说的这么明显，有些话，其实扶苏比他们更不该说。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亦飞也没有什么好隐的，“是，凡能对皇权形成威胁者，都会受到猜忌，而遍观古今，最能威胁皇权的，无过于王子，其后便是手握重兵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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