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段
自古以来,十个官员九个贪,只差在吃相好不好看而已。
可惜她没门路,要不顺手摸走几幅字画就有银两入帐,荷包饱饱做什么都方便。
「老夫人。」三人异口同声。
「老夫人?」李樗一怔,纤白葱指搓着下巴。
怎么忘了李老夫人这号人物,那常氏不敢动李柔,就是因为李柔有老夫人靠,老夫人在府里如此有权威,除了基于中国人讲求孝道外,她手中必也握有让人不敢轻视的田产家财。
「老夫人当年的嫁妆就有好几里长,再加上这些年老爷给的孝金,老夫人手头可宽裕了,更别说,她还代管了前夫人的妆奁,光是每年那些田地、铺子的收益就有好几千两,她一个人哪用得完。」
要不是大小姐隔三差五的伸手要银子,买些钗簪首饰的,想必老夫人更富有。
身为府里的老人,吴婆子看得最透彻,谁轻谁重一目了然,瞒不了她。
「什么,几千两?!」李樗有点意外了。
几千两白银放在现代也是一大笔财富,何况老夫人手中的几千两只是田地、铺子一年的租金收益,她娘也死了十几年吧!前后算一算,万两银子跑不掉。
「二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看她眼睛越来越亮,像有什么要跃出,吴婆子有些不安。
「借钱。」
「什么,借钱?!」
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往后梳成髻,霜发中夹杂着几缕青丝,李老夫人的神情严谨,不苟言笑,一双低垂的眸子淡若无波,左手一串香木佛珠,上头刻着经文,由磨得光滑的表面看来,此串佛珠深受她的喜爱。
但这不表示她是个念旧的人,念佛之人也不见得有慈悲心,丈夫早逝,儿子成材,府里又有媳妇掌理,整日空闲无所事事的她,除了念经礼佛还能做什么,吃斋念佛也是一种避世,省得为俗事烦心。
她唯一还挂心的是嘴甜的大丫头,打小一口米粥一口米粥喂大的娃儿和她最贴心,看着娃儿一日日的长大,由蹒跚学走路到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就盼着帮大丫头找户好人家嫁了,心愿也就了了。
至于不得她欢心的二丫头,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就罢了,自己一把年纪了,没什么精力再看顾她,丫鬟、婆子跟着总差不到哪去吧!
不过说句老实话,她还真不记得二丫头的长相,每回见着了总是低着头,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模样,问她一句话回答得结结巴巴,就是让人生不了好感。
可今日,她竟有胆站在她面前,神色泰然地直视她,不见怯弱和慌张,少见的落落大方,那双明亮大眼盈盈生波,神似她生母蒋秋水,连对她的无礼也如出一辙,毫无一丝恭敬。
这样的性子实在不讨喜,难怪她始终入不了她的眼,母女俩都有看似温驯,实则执拗的硬气,骨子里天生带了不服人的骄傲,就算给了梯子下也不屈服,直挺挺的像不易折断的竹子,风一过又挺直腰杆。
「是的,孙女急需用钱,请老太君疼惜,刮两枚金甲片给孙女应应急。」向人开口真不容易,还得先想好借口。
「你要钱做什么?」李老夫人拨动佛珠,抬目轻睨。
「孙女想打副首饰。」先把银子骗到手再说。
李樗表现出低眉顺目的样子,语带恭敬,不轻不重地多了一些讨好的意味。
「上辈子」老人缘好到掉渣,「这一世」总不会惹人嫌吧!
看老人家的表情好像不太满意,她要不要多说两句话哄她开心?老人家孩子心性,总要人哄着。
「首饰?」李老夫人话一顿,眼神锋利地一扫,那没说出口的嫌恶尽在眼皮垂落的双眸中。
她开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叫屈。「娘为孙女说了一门亲,临要下聘才发现孙女的匣里竟拿不出足以见人的首饰,三朵珠花、两支包银的铜钗、一副过时的铜鱼耳坠、三块教人看了都会发笑的发霉水粉,已结成硬块,摔在地上也摔不碎。」
时下仕女用的是胭脂水粉,那粉状的水粉都硬如饼了,可见用了多久、嫡女在府里被苛待得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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