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2段
「癞虾蟆,谁放进来的?彻查,一定要彻查……什么,我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有尿骚味,还有我的水粉有一粒粒老鼠深也不能用,首饰盒呢?我的红玛瑙簪子、鸭青点翠凤头金步摇、琥珀杏坠……全完了,没有好的衣服和首饰,我怎么见皇上呐,丢死人了……」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
宫女在庭院里扫着落叶,以木勺舀着桶里的水洒在地面,防止尘沙飞扬,修剪枝叶的太监架上高梯,将染上污渍的树叶一叶叶拭净,还以原来的青翠和蓊郁。
一个个水灵的宫女穿梭回廊间,捧的铜盘里是温热的洗脸水,几片鲜艳花瓣浮在水面上,舒展开的红瓣宛若姑娘家点了绛红的樱唇,煞是好看。
东方天空一片鱼肚白,煦煦金阳由云雾中破空而出,徐徐洒向青玉琉璃瓦,复照郁郁苍绿,欣欣向荣的景致正迎接崭新的一日,朝阳花迎风招展,招来满圜的鸟雀欢唱。
储秀宫里,各府闺女理应鱼贯而出,等着学习宫中礼仪。
依选妃惯例,秀女皆得在储秀宫里待上三个月,由司礼女官负责教导她们进退应对等各项宫中礼节,确定言行举止端正方可参与选妃,进而有见到皇上的机会。
但这一天却是从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声中拉起序幕,一个个花容失色的美人儿衣衫不整地从各自房里奔出,发丝凌乱、面容惨白,脚下的绣花鞋不成双,还有人裸着白皙藕臂,仅以薄纱披覆。
几乎没有一个人的穿戴是整齐的,不是耳坠掉了一只,便是发上的珠钗插斜了,面上脂粉未施微露病态,罩衫穿得歪斜,亵衣外露,杏白玉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要掉不掉的。
要命的是,储秀宫里不只有服侍的宫女和太监,惊心动魄的尖叫声一起,守在月洞门外的上百禁卫军以为有刺客闯入了欲行刺皇上未来的妃子,齐齐拔剑,以守护之姿态聚在储秀宫前的空地上。
男人、女人,秀女和禁卫军,一群不该撞见的人撞个正着,有抽气声、有惊叫声、有呜呜的低泣声。
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更棘手的是,有些秀女刚起身尚未梳妆,身上穿着薄透的寝衣,十分贴身的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娇胴若隐若现,曼妙生姿。
而这些尽落宫中禁卫军眼中,她们虽未失贞却已名节尽毁,掩面羞愤,轻泣出声。
即使是寻常百姓家的闺女,一旦被人瞧见一小片肌肤,不是被迫嫁给此人便是以白绫悬梁,以示贞烈,何况是出自名门世家的闺阁千金,她们的贞操更是不容丝毫瑕疵,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宁平侯之女马丹颜、兵部尚书千金于折燕、武威将军二小姐罗梦容、华宰相嫡女华相思、御史大夫之女方凭雪等等,皆是此次选妃的主要人选,其中以宁平侯之女马丹颜与相府千金华相思最有登后之相,其余四人则是贵、淑、德、贤四妃。
但今日一看,这几位问鼎后妃宝座的望族之后,已经无晋位机会,殿前失仪,妇德有损;衣不蔽体,妇容不保。,再加上高声喧嚷、惊惶失措,何以为妇道之典范。
所以在看见大批禁卫军涌进储秀宫前时,她们自知大势已去,有的顿失血色、满脸慌张;有的如丧考妣、目光呆滞;有的痛哭失声、双手掩面,更有的企图以螓首撞柱挽回劣势,储秀宫内外一片愁云惨雾。
「小樗,那个人不会真撞死了吧!我只在她床底、衣箱放几十只老鼠而已,她干么要去撞柱子?」哭得真难听,不就披头散发没打扮嘛!寻死觅活的成什么样,他也常常不梳发跑给小安子追。
「放心,死不了,你瞧她身边的教养嬷嬷不是「及时」拉住她,好言相劝她要保重凤体。」还凤体呢!百鸟朝凤,只有皇后才能称凤凰,那位眼尾上勾,看起来刻薄的嬷嬷准是摄政王派来的耳目,两人演的这出戏也未免太假了。
想死?方法多得是,何必在人多之际寻死觅活的,而且表面看是扑向嬷嬷身侧的柱子,实则是撞上那张开的双臂,一个假意踉跄,一个迎面扑去,配合得刚刚好。
到了这节骨眼还想玩把戏,这位对后位誓在必得的秀女实在太有胆量了,可惜她是徒劳无功了,皇上是天下第一人,纳妃迎后当贤淑,被上百个男人从头到脚看个精光的女子如何入得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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