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段
「嗯。」毛球用力点头。
「长得真好看。你这头发……」冀王爷倾身轻抚她的辫子。「毛茸茸的,扎起辫子来,粗粗的两根像草绳,就像她……」
他语气轻柔,神情慈蔼,忽然两串泪水就掉了下来。
「啊!」毛球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抓住七郎的手。
「对不起,毛球,吓着你了。」冀王爷忙抹了泪。
「大叔叔,」七郎仰头看他。「以前爹娘不要我了,我很伤心,可我们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喔。」
「这道理我懂。」
「可是,伤心了,好难过,我还是会哭。」七郎又道:「我哭了,姊姊就来抱我,抱着抱着,我就不哭了。姊姊现在没空,换我来抱你。」
「大夫爷爷的药都很好喔。」毛球指了他身边仍未碰触的补血药汤,哄他似地道:「大叔叔你先把药吃了,我也来抱你,好不好?」
「好,好,我吃。」冀王爷拿起药碗喝下。
两个孩子则去拿凳子,坐在他身边,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身体。
「毛球……」冀王爷含笑带泪,张开双臂,变成了他抱住两个娃儿。「你叫七郎?是毛球的好朋友?」
「我是毛球的十一哥哥。」七郎自豪地道。
「十一哥哥?」
「八哥哥,」七郎一个个指了过去。「九姊姊,十哥哥,我是十一弟弟,毛球是十二妹妹。」
「所以你们是一家人,大家都住在一起?,」
「对!」两个孩子一起答道。
「很好,都很好。」冀王爷露出笑容,却又掉下泪来,但他很快抹去,不让孩子看到他流泪。
荆小田没看过这么会哭的男人。他长相英俊,文质彬彬,却是眉宇忧愁,好像失了三魂六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可他此时抱着孩子,又露出温和欣慰的微笑,而且目光不时望向阿溜,关注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仿佛晒了阳光,变得明朗,重现他应有的轩昂神色。
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愿意为阿溜取血?
她突然震楞住了,想到宋剑扬带此人回南坪,而且对他必恭必敬,莫非他就是阿溜的生父冀王爷?
震楞之后,却是很深的哀愁。他悲伤了多久?孤独了多久?他知道他的孩子还活着吗?换作是她,早已经习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又有办法回去一人流浪的孤单日子吗?一思及此,她也跟着揪心起来了。
她又将视线移到冀王爷后面站着的那个话很少的中年人,突觉阴风惨惨,头皮发麻,全身冒出了鸡皮疙瘩,脱口惊叫出声:
「路倒尸!」
荆大鹏听到她的叫声,立刻问道:「小田,你认得卓兄?」
「我……」荆小田慌张地看向荆大鹏,又看向「路倒尸」。不,这是个活人。「我记得他的脸,很像驴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很难为情,但又得把话讲清楚,便向卓典比了脸颊上的颧骨部位。「你的脸比较长,这边又比较突出,所以我记得你,也是希望将来有人问起,能说出长相特征。」
卓典并没有生气,而是问道:「想必荆姑娘是在九年前,十二月初,西邱北境的一座无名深山见到在下,当时在下身边带着主子爷的两个孩子?」
荆小田这下子真的浑身颤栗了,阿溜和毛球的身世已呼之欲出。
「可你、你不是死了吗?」她声音也发抖了,还是觉得见到鬼。
「在下的确快死了,幸赖姑娘相救。」卓典往她拜了一揖。
「我没救你呀。」
「有。荆姑娘拿泥土为我敷伤。」
「我是看你肚子破了一个大洞,怕血腥味引来野兽,将你的尸体咬坏了。」荆小田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又道:「孩子一直哭,我急着带他们出去找食物,只好赶快团了泥土敷上……你没死?!」
「幸好姑娘善心,否则伤口破洞意为阿溜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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