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2段
他带进京的银子不过一百余两,压根买不起这样的宅子。所以,这宅子是谁的?姨母吗?不,她应该不想自己搬出安国公府。
在京城除了姨母,这些时日同他关系匪浅的人只剩下一个。
少女仰头期待看他的模样映入脑海,陆照眼眸深幽,忽然看向陆十。
陆十连忙低头上前打开了门,将马车驾进去,「郎君,去贡院之前我已经烧好了热水备好了新衣,那里是净房,您先去洗漱一番吧。」
陆照爱洁,即便有安神香气驱散恶臭,接连三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狭小房子里面,他能忍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想问的话咽进腹中,他未再诘问书童,匆匆去了净房。
房中很快响起了水声,陆十守在门外,一会儿觉得郎君出来后定会骂他擅作主张,一会儿又想自己做的不算错。起码,回到安国公府,郎君想要痛快地沐浴挺麻烦。
他不停地胡思乱想,一抬头发现郎君披着湿发冷着脸站在他面前,讷讷地将宅子的来历全盘托出,「郎君,宅子是郡主买下的,郡主说,希望,希望您喜欢。」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小到蚊鸣。
陆照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很不可思议,他没有为姜昭这等将他养作面首的举动愤怒。
「郡主还说,她明日就来见您,还让您记得那日说的话!」郎君没有生气,陆十的底气瞬间足了,当即大声回答。
公主府,暖阁中。
姜昭随意窝成小小的一团趴在软榻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粉红色的珍珠,百无聊赖地看它们溜溜撞在一起,秀气地伸手打了个哈欠。
连着两日待在玄冥司处理卷宗,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力又像是水从破了口的玉瓶中一泄而下,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底儿。
没办法,身子无力,这日就只能好好地将养着。
姜昭一想到这里就怨念地弹出去一颗珍珠,本来她还想着亲自坐在马车里面去贡院门口呢。
想一想,陆表兄经历了三日的折磨身心俱疲之际,第一眼看到的是她香香软软的明月郡主,岂能不高兴岂能不感动?再说,她还无比贴心地为他置办了一处宅子,到时候他们二人一同到新宅里面,陆表兄的感动达到巅峰,接下来一切都如同鱼儿游进水里顺理成章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都怪简知鸿想偷懒,把那么多事情扔给她做。
姜昭又弹出一颗珍珠,圆溜溜的珍珠落在地上发出悦耳的响声。
银叶悄声进来,将落在自己脚边和桌边的两颗珍珠捡到手中,又小心地放进匣子里面,看向姜昭的目光欲言又止。
「怎么了?」姜昭偏着头问她,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慵懒。
银叶定了定心神,低声回禀,「郡主,安国公府的人回来了,那人想亲自见您。」
亲自见她?那定是牵扯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个靠着攀附男人过活的外室女口中究竟吐出了什么?
「让他进来吧。」姜昭又伸手打了个哈欠,眼角处泛起了水光。
银叶退出去,一名带着玄铁面具的高瘦男子走进来。
姜昭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父亲抓到的刘姨娘,她口中说了什么?她是谁派来的人?」
能拿着宫廷秘药来捉弄安国公府,本来姜昭第一个怀疑的人是高贵妃。毕竟,太子和孟家女的事情还没有过去,高贵妃难免会将太子受到的苛责怪罪到安国公府身上。
可是父亲一开口便说刘姨娘是犯官家眷,还和姜家有仇。
姜昭心觉有异,动用了她的人,刚好那人就在父亲的私卫中。
「郡主,公爷所言并非诳语,那女子的确是犯官家眷,且对姜家怨恨至深。她不停咒骂公爷背信弃义,姜氏一族不得好死。」
「天下所有的犯官玄冥司都有记录,这刘姨娘是哪家家眷?」竟然真的不是高贵妃派来的人吗?可是这女子的手段现在一想好拙劣啊,高贵妃的脑子也的确不太精明。姜昭深深地疑惑,她的判断失误了。
「她咒骂公爷后,公爷遣退了所有人。」男子语气微有迟疑,「之后卑职费尽心思,只听得一个崔字。」
叮叮当当,大珠小珠全都落了下来,滑落在暖阁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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