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2段
被唤作「姑娘」,她有些不自在,心口轻颤。
「……多谢嬷嬷照看,在下……晚辈……好多了,不那么疼了。」
「你癸水来期不定,一来便其势汹汹、落红不止,且腹绞难忍,是不?」
「……正是。」她紧起眉心忍过一波疼痛,缓过气才又道:「我家姥姥亦是医者,曾细心调养过晚辈身子,但这病根是从娘胎里带出,无法根除,仅能靠自身练气还于精血……」而她却因这阵子忙乱过头,将姥姥所教的行气养身大法全抛诸脑后,之前硬生生紧绷了心魂,之后见殷叔与其他穆家伙计皆已无事,肩上重担陡去,心上沉郁骤消,整个人从内至外甫放松,被压抑过久的血气便也跟着松懈而出,才使得一发难以收拾。
老嬷嬷沉吟片刻,下了终论。「姑娘家的姥姥说得很是,得靠你自个儿勤练养身,毕竟姑娘天生气血两亏,且虚不受补,一切还得仰赖一个调字。慢慢养,时时润,松松快快方能建功。」
老嬷嬷所说的,她其实亦知,但她这身分,掌一族兴衰,家大业大,操持的事一日多过一日,终归身不由己。
浅浅苦笑间,却听老嬷嬷垂眸深思、郑重又道……
「有一帖急救方倒是能用。」
「嬷嬷有良方?」她下意识揉着肚腹,脸上微喜。
丝姆嬷嬷仍沉吟般点点头,慢悠悠道:「男人。」
嗄?!「……男人?」
「嗯。」
「嬷嬷是何意思?」
「有过男人,采阳滋养,会对你过寒的纯阴体大有补益,嗯……依你眼下情状,光采补一次怕是不足,得时不时地滋补一番才好。」
老嬷嬷表情很是严肃,口气尤其正经,但说的话实在是……穆容华头更昏了。
「晚辈这身分……不可能有、有男人……」真被搅昏,末了竟吐出这般话。
「怎不可能?明着不成,暗着来不也可以?」
「暗着来?」
「咱瞧姑娘身边,嗯……」又沉吟领首。「是有这样的男人可用。」
……谁?她眨眨眸,渐觉要把持住神智已不容易。
一场言谈,谈得病人神思迷沌,一向圈围在内心底层的东西似要被勾出,丝姆嬷嬷这才好心放过她,抚她额面,语若催眠……
「姑娘睡吧,适才那碗汤药加了宁神散,先睡会儿,睡好了再想。」
游石珍以拔山倒树之势闯进羊皮帐时,护主护得凶狠的宝绵丫头已被牧民大婶们拉出帐外觅食兼喂食,而丝姆嬷嬷则是见病人睡沉了,正要退开。
忽弄出动静,穆容华不安地蹙起眉心,眸子便又睁开。
「放心,我不会吞了她!」要吞也是先撕了再吞!游石珍迳自绕过老嬷嬷朝里边去,后者满脸的不以为然。他不在乎!
丝姆嬷嬷道:「你不怜香惜玉至少也好心些,姑娘才睡下一小会儿,你让她——」结果回首已见穆容华推被撑起上身。「得了,很好,你把人吵醒了。」
穆容华朝老嬷嬷微地颔首,表示无事,并感激地笑了笑。
该来的事,逃不掉,该来的人,终究得面对。
尽管她现下状况不太好,但不将事情谈过、处理妥善,她如何安眠?
最后丝姆嬷嬷挑挑眉,不予置评了,再次拾步走出帐子外。
帐内终于仅余珍二与自己,穆容华勉强将身姿坐正,才寻思该如何打破沉默,那高大男人忽地几个大步跨近,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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